回到家, 云笙洗了澡,出来时厨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她简单吃了点,被陆承宣哄着去午睡,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哭的艳丽的眼尾,“睡醒了再去医院,你看看,眼睛都哭肿了,不许再哭了,岳父目前不是没事,你这么哭不吉利。”
“好,我想你陪我。”云笙握着陆承宣的指尖, 大概是因为爸爸现在在医院, 如果爸爸有个好歹,陆承宣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所以她对陆承宣特别的依赖,不想和陆承宣分开。
“今天好像有点黏人。”陆承宣捏了捏她的鼻尖, 搂着她纤瘦的腰肢,“走吧,我陪你睡会。”
拉起窗帘, 屋子里陷入一片昏暗, 恒温空调吹入徐徐凉风, 陆承宣把云笙塞进了被子里, 随后也躺了下来。
才躺下, 云笙就缩到了他怀里, 紧紧地依偎着他。
要是平常, 陆承宣怕是会高兴的找不着北, 难得这么黏人,可是现在,却只有浓浓的心疼,她这是害怕的表现。
陆承宣伸手揽着她的腰,轻轻地拍了拍,“别怕,乖乖睡一觉。”
云笙轻应了一声,闭着眼睛靠在陆承宣的胸前酝酿睡意,之前玩了一整天就很累了,之后接到电话在航班上又睡不着,再加上一直哭,眼睛早就累了,头也疼,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陆承宣却毫无睡意,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假寐了一会,等云笙睡熟后,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拿过手机离开卧室。
合上书房的门,陆承宣才拨了电话出去,那边响了一会却很快挂掉,他没继续拨过去,而是坐了下来,拉开抽屉,里面有一盒少了几根的香烟。
他会抽烟,却很少抽,应酬场上偶尔抽一根,之前和云笙两地分居的时候很想她会抽一根,现在心里就很躁,看着笙笙的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像是在他心里割肉。
可想到云峰的病,他到底还是收回了想摸烟的手,要是在这个时候被笙笙发现他抽烟,肯定少不了一顿挨骂。
“嗡嗡嗡”手机铃声响起,陆承宣合上抽屉,顺手接起电话,“在忙什么,连电话也不方便接?”
那端的沈墨正极轻的带上主卧的门,不想惊扰屋子里安睡的身影,走出几步才接话,“国庆假最后一天,不午休明天就没得睡了。”人还没睡醒,嗓音有些哑。
陆承宣笑了一声,“堂堂沈总,至于连午觉也捞不着吗?我听说最近你踩点上下班,不像是你这个工作狂的作风啊。”
沈墨脸色微僵,有些不自在,显然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喉结滚了滚,“说正事,这个点找我公事私事?”
“当然是私事,借我个肝硬化方面的专家。”医生说云峰其他的都还是小事,就是酒精性肝硬化有风险,还需要进一步做检查确定,早期是可以治疗的。
沈家是医学世家,沈墨虽然从商,可他旗下有一家私人医院,名声在外,各科专家如云,一号难求。
沈墨靠在栏杆上,低头看着楼下院子里盛放着的几颗木芙蓉,挑了挑眉,不紧不慢道:“最近怎么回事,前几天谢勉才把借了我半年的专家还给我,今天你又来问我要专家,当我医院里的专家是地里长出来的小白菜,一抓一大把?”
“他怎么了?”云笙才回国,最近陆承宣忙着和云笙你侬我侬,倒是忽略了许多事。
“你不知道?还不是为了救他岳父,颜家败落后,颜茉她爸在病床上躺了快一年了,前不久才醒来,也是没想到,谢勉居然又回了湖城,和颜茉牵扯在一块,谢董怕是要气的跳脚了。”说起这个,沈墨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反正不关他的事,纯粹凑热闹。
陆承宣捏了捏眉心,“怪不得挺久没听到谢勉的消息,原来去了湖城。”
颜家虽然在湖城小有名气,可是还不够格传到陆承宣的耳朵里,谢勉倒是熟识,只是谢勉回到谢家七八年了,这几年也不见他提起湖城,他还以为早就忘了过去的事。
“去为美人一掷千金了,他一去就吞下了湖城最大的那块地皮,八成谢董又在心疼他好不容易攒下的家财。”
陆承宣眸色晦暗,“看来湖城要重新洗牌了。”
颜家,颜茉,这个名字还是十年前听过,他隐约记得笙笙十三岁的时候和颜茉交好,不知道两人现在还有联系没有。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谢勉非池中之物,果然没两年,谢勉就回到了洛城谢家,将谢家那个即将掌权的养子搅的不得安宁,没多久就被迫出国留学了。
说的好听是出国留学,实则就是“流放”,这两年,谢勉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谢家家主的架势,那个养子,八成是回不来了。
“是啊,不说这个了,下次有空和谢勉聚聚再聊,你又是为了谁要专家?”沈墨言归正传,这还是陆承宣头次找他办私事。
“我岳父有酒精性肝硬化的前兆,想找你借个专家给我岳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