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9月2日,**对…围剿行动虽败犹荣…前线记者于15日发来电报…”
迅速扫视了几眼报纸,穆星将最后一口吐司塞进嘴里,站起来便要走,坐在对面的穆夫人忙叫住她:“快回来,把牛奶也喝了!”
穆星只得又返回来喝牛奶。
奈何穆夫人并不放过她:“你这孩子,之前医馆清闲的时候,你偏要去药房做甚么‘改革’,整天忙得不见人影。好不容易‘革’完了,人家掌柜都闲了,你倒好,又要回医馆凑热闹了!啊?不是妈妈不讲道理,是担心你呀!那么多难民,你要在后面打打杂也算做贡献了嘛!偏要去挤着…”
穆星往外跑:“哎呀我晓得了嘛,公文包,我公文包呢?”候在一旁的静夜忙拿了公文包递过去。
“对了浮光…不对,静夜。”穆星突然才发觉不对劲,“咦,这几天忙,我怎么一直没见到浮光那丫头?”
静夜垂着眼睛:“浮光的娘身子不大好,前日早早就请人来接回去了。”
“噢这样,那确实该回去。”穆星又看向还坐在餐桌上的穆医生:“爸,你还不走吗?那我先走了?”
一直在念叨的穆夫人跟着转移了目标:“益谦你也不说说她…”
穆益谦只是坐在餐桌前,混沌地应了一声。
穆星忙忙地走了,穆夫人这才收了神通,开始和穆伯母一同享用美容餐,穆伯父坐在一旁看着报纸喝咖啡。花园里的花匠在浇水,厨房里不时传出几声厨娘们的说话声,一切与平日的清晨没有任何不同。
除了一反常态,没有赶去医院的穆益谦。
等众人都用完了早餐,准备离开时,穆益谦终于咳了一声。
“大哥。”他叫住了穆伯父,“你,清不清楚白艳,就是阿璇的那位…朋友的身份?”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种不相关的话,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穆夫人不解道:“白艳不是阿璇的朋友吗,挺好的一位姑娘,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
顿了顿,穆伯父斟酌地开口:“如果你是指她的‘职业’,那我算是知道。”
闻言,穆益谦没有搭话。
他垂下头,将面容藏进阴影中,只有发间零星的白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但并不能再增加半分风采。那双掌握过无数生死的手此刻仿佛失去了安身之地,扯住桌布,又烦躁地蜷缩起来,终于只能无助地搅握在一起,与那颗高昂的头颅一同垂向阴影。
“…益谦?”终于确认了丈夫的不对劲,穆夫人担忧地站起身,向穆益谦走过去:“益谦?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
一旁,穆伯母放下茶杯,冲在一旁候着的静夜使了一个眼色,客厅里的丫鬟们马上很有眼色地退出了客厅,静夜则上楼进了老太太的房间,顺手阖上了房门。
穆夫人捏了穆伯父一把:“怎么回事?你们在这儿对什么暗号呢?那白小姐怎么了?”
穆伯父皱起眉:“益谦,如果你是为白小姐的职业担心,这点我可以担保,在她…跟穆星成为朋友之后,就换了工作了。”
“你在想什么?”坐到穆益谦身旁,穆夫人拉起他的手,关切道:“益谦,你在担心什么?告诉我好吗?”
穆益谦摇了摇头。
“我真的希望是我想错了,想歪了,清嘉,我真的希望…”
穆夫人耐心道:“是什么事?你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