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彧馨便又问起来:“今儿到底怎么着,我怎么听着你突然跑了,干嘛去了?”
林望舒便把今天林听轩去找雷正德麻烦的事说了。
关彧馨一听,菜刀差点没拿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也不言语一声啊,既然找他们家麻烦,咱得大家伙都去,你二哥自个人去,吃亏怎么办?”
林望舒忙说起来:“妈,可不能乱来,你们要是乱来,最后还是算到我二哥头上,牵扯到我二哥,到时候我二哥这案子不一定能洗清了!”
林观海脸色凝重,点头:“妈,望舒说得对,不能意气用事,现在不是逞能斗狠的时候,真闹出事来,他们家来头大,吃亏的肯定是咱们。”
关彧馨:“你怎么办?”
林观海:“雷家的婚事,既然望舒不乐意,我们肯定退了,不搭理他们就行了,咱们现在也犯不着和他们置气,先这么着吧。”
关彧馨冷笑一声:“这一家子不要脸的,回头可别落我手里,不然跟他们没完!”
林望舒想起陆殿卿来,不过想着这事还不算靠谱,也不好和家里人提,不然回头黄了,又是满地鸡毛。
这时林观海差不多把饭做好了,做了红烧肉,做了凉拌香椿芽豆腐,就这样还剩下一些,林观海说:“把这些洗干净了,我用细水蒲扎起来,拎着送过去给我们主任,肯定能讨个好。”
关彧馨:“这个行!”
林观海:“望舒,哪儿来的,这东西稀罕,大多没上市呢,好这一口的,这就是宝。”
宁苹忽闪着眼睛要说话,被林望舒使了一个眼色,她连忙闭嘴。
林望舒便含糊地道:“就别人院子里摘的,也是赶巧了。”
林观海却有些感慨:“妈,你不知道,我最近听到一个巧宗,说是最近咱北京有一些工程兵要退役,是在北京退役,要转成工人,他们单位有进京指标,不过他们需要给他们家属工作指标,我们单位想要这个指标,大家伙商量着互相帮衬解决问题,所以我们单位正打算再开一个口,安插几个人过来,如果能开这个口子,我觉得咱望舒也有指望,我和领导好好说说,想办法把望舒塞进去。”
关彧馨:“这敢情好啊!你得赶紧想辙儿,看看能塞进去吧。”
一时又问林大靖:“咱家不是还有两瓶汾酒吗,你回头翻出来,到时候兴许用得上。”
林大靖忙说:“好好好,我赶紧拿出来。”
林观海:“人家管事的,一般东西都不稀罕了,天天都有人提着东西往家里塞,咱们送了,送不到人家心里去也白搭,所以我才说这个香椿芽好,有钱买不到,就是一个稀罕!这个东西,要是搁过去,那就是洞子货,一般人哪摸得着。”
所谓洞子货,就是在郊区村里放在温室里养着的菜,冬天有钱人家可以吃洞子货,那个就特别贵。
林望舒从旁听着,却觉得有些可惜,毕竟她心里想着考大学,如果费了那么大的劲才上几个月,不值当。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好阻止家里人,说了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怕吓到他们。
一时看到旁边的宁苹,却是动了心思。
如果能活动出一个工作机会,可以让宁苹去。
宁苹那舅不知道猴年马月找过来,也不能就这么耽搁着她,到时候出去工作了,自己挣点钱,她心里也有底气。
不然瞧她整天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倒像是受气的童养媳,看着怪不忍心的。
这时候,差不多吃饭了,那香椿芽拌豆腐果然是好,林望舒觉得,吃到上辈子那个味儿了,满口清隽,确实就是好吃。
这么吃着,她便琢磨着,陆家那香椿树,不是还有很多吗,这初芽也就是这么两天功夫,过几天就老了,如果不摘下来,那不是白白糟蹋好东西。
这世道真是没天理了,别人眼巴巴地当宝,他们却不上心,就这么荒着放老了,想想就心痛。
一直到吃了饭,宁苹悄没声地凑过来:“姐,那树上还有那么多呢……”
林望舒:“嗯,那么多呢,怎么了?”
宁苹羞红着脸,眼巴巴地看着,没说话。
林望舒笑了:“总不能做贼啊!”
宁苹小小地叹了口气:“姐说得对,不能做贼。”
说话间,两个人洗了脚,宁苹起身就要去倒洗脚水,林望舒看了,不忍心:“算了你放下吧,我去倒。”
那么瘦弱的一小人,看她干活真是不忍心,越看越像受气童养媳了。
宁苹:“姐没事我去倒。”
林望舒:“我来吧,正好我要去一趟茅房。”
宁苹:“那我也要去,我们作伴。”
林望舒便端着盆,出门去,去了茅房,先倒了水,之后解决了问题。
宁苹可怜巴巴的:“姐,我还没好,你等等我,别走,我害怕啊!”
林望舒嫌味儿,便往南边走,站在槐树下:“我远远站着,这样也能看到你动静,你尽快。”
槐花正香,这边又有小风吹着,就清爽多了。
她这里正站着,冷不丁地,突然胡同那边冒出来一个人。
她诧异,下意识躲开。
那人却低声说:“是我。”
她一听这声儿,竟是陆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