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
燕岁也把面巾拉下来,“你好。”
钟溯当即切换成礼貌模式,走过来和他握手,“你好,我这个傻弟弟承你照顾了。”
“?”景燃刚想据理力争,燕岁丢过来一个眼神,他便收声了。
“还好,不是很傻的。”燕岁微笑着说。
钟溯点点头,收回手,然后看向景燃手里的实习标,他还有两三张。
“给我一张。”钟溯说。
景燃:“你要这个干嘛?”
钟溯:“我要贴夏千沉柯尼塞格的车屁股上。”
燕岁:“你们两兄弟……”
发车仪式后,也就是所有赛车正式下了赛道。
接下来是输是赢,是生是死,全看赛车手和领航员。
从乌鲁木齐往鄯善县方向,这条路景燃烂熟于心。
s组发车完毕,一个个发动机里注入梦想,燃烧室里迸发热爱,水箱里盛满勇气。
在骄阳下,这些当前现代机械能调校的极限下,最尖端的越野赛车一辆辆呼啸而去。所有人都奔着冠军,所有人都想拿冠军。
景燃目送他们远去,然后回头,“走,带你上天山。”
燕岁跟着他,“现在吗?你不看比赛吗?”
景燃迎着风大声说:“去天山上看!”
接着景燃在维修站里挑了辆车,“走。”
燕岁跳进副驾驶,拽下来安全带,问,“什么叫去天山上看?”
“他们这个赛段在峡谷,我们从山上走。”景燃说着,发动汽车。这是一台奔驰20.t排量的glb,从普遍意义上讲已经是性能很不错的越野,但在环塔上来讲,纵使赛道上改装最便宜的赛车,都不用弯道,大直线上就能超这辆。
犹如兵分两路般,景燃开着这辆奔驰在警戒线的外面,和里面的赛车一样开向鄯善县方向。这个赛段的终点是天山托尔木大峡谷,从天山刚好可以远远地俯视赛道。
直升机的拍摄画面给到这辆奔驰,燕岁在手机上看直播,刚好钟溯和夏千沉的翼豹准备发车。
燕岁问,“你能超过他们吗!”
景燃扶着方向盘,“宝贝,他们的车改了三百多万,咱们手里这辆三十万。”
燕岁被他逗笑了,然后说:“而且我们上山这条路还限速。”
“是啊,限80。”
海拔越高气温越低,景燃开了车里的空调,即便是夏天,沙地可能地表温度有五六十,但天山上很冷。
量产车在这样的气候环境里会出现一些小问题,比如雷达失灵或者abs无法启动,崇尚纯机械单一燃料动力的景燃很喜欢这种感觉,没有电动系统去辅助你,全靠人类的感知和控制去控车。
天山上山的路如同画帛,燕岁望出车窗外。他能感受到这里和西藏的颜色不一样,西藏是青灰色,是高洁、澄净的,新疆是浓墨重彩,把颜料盒掀进浴缸,每个颜色都不与其他颜色相融。
燕岁降下车窗,景燃说风大。
燕岁的胳膊搭在窗沿,下巴搁上去。他说:“好漂亮。”mydjzl
云、山、风,下面一台台赛车轰鸣着引擎奔向远方,他们的车停在这里,两个人从车上下来,景燃把他抱去车顶坐着。
“闭上眼睛。”景燃说,“听它们的声音。”
四千多米的海拔,在新疆的高点。
仿佛是天与地之间有一座高塔,燕岁感觉自己在塔尖,仰头是苍莽青空,低头是现代工业的杰出艺术。
“听见什么了?”景燃问他。
“听见发动机的声音和风声在缠斗。”燕岁恍然,“拉力赛车并不是征服这片土地,而是在渺小中嘶吼,让大自然听到他们的声音。”
景燃把他抱下来狠狠亲了一口,“我就知道爱对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