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需要两位主刀医生。”燕岁说。
此时,另一位医生点头说:“对,双主刀手术需要两位医生配合默契,这也是这台手术的风险之一。”
“当然了,我们必然会在最大限度上保证患者的存活率。”医生说,“你们还要考虑考虑吗?”
毕竟,教授不会长久地留在国内,他只是过来做一次学术讨论而已。
“不用考虑了。”景燃说,“就近决定一个时间吧。”
离开医院后,燕岁把六百六十六块六现金全部塞进了寺庙的功德箱。
寺院香火旺盛,他一根香都没买,也没拜佛,塞完钱扭头就走。景燃跟在后面哭笑不得,“你这佛拜得挺实诚。”
燕岁翻了他个白眼。
北京六月初的柳条抽了新芽,没那么冷了,但也不算暖和。路上电车的充电桩满满当当,燕岁扎起了头发,景燃一直走在他后面,时不时上前去拽一下他那个小揪。
“你手是不是欠。”燕岁问。
景燃点点头,“以前上学的时候,不理解为什么那帮男生去拽喜欢女孩儿的头发,现在好像有点理解了。”
“这不是你手欠的理由。”燕岁说。
“喔。”景燃收手了,没再拽过。
蒋边鹤给他们的感觉挺靠谱的,但好像又很闲的一个人,取决于在周一周二这样的工作日,他还能提前去某个大火的餐厅排队。并且打电话给他们,说赶紧过来,这儿上菜可快了。
在北京闲着溜达着,过去了五天。
两天后,就是手术的日子。
蒋边鹤拍着胸脯说,咱北京这家医院,全国最强,永不转院,你就放心吧。
搞得跟里头医生师出他门下似的。
俩人都不爱打听别人,蒋边鹤倒是自己侃起来,他说他和骆琰飞打小就认识,骆琰飞那小子初中跟人飙车,骑个摩托顺着山坡滚,脖子差点没给他滚断,就这家医院救回来的。
又说了一大堆骆琰飞的糗事,最后掏出来二百现金,说,这是骆琰飞今日还款。
晚上回去酒店后,景燃让燕岁打电话给阿笙,如果阿笙有空,手术当天让她在这里陪他。
燕岁说不用,他一个人可以。
景燃比较坚持,“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燕岁把纸夹在速写板上,“你进去是全麻,什么都不知道。”
“进去之前会因为担心你而血压升高。”景燃说。
“好吧。”燕岁点头了,“脱衣服,脱光。”
“做什么?”景燃看看他。
燕岁拿出一根炭笔,“听说过裸//模吗?”
景燃推了个寸头。
非常帅。
像个彬彬有礼的流氓。
燕岁问他要不要叫他哥哥过来,景燃摇头了。手术同意书都是他自己签的,他这一生潇洒就要潇洒到头。
接着,他们进去了手术室。
医院走廊天花板的灯非常白,惨白。燕岁找了个地方坐下,又站起来,靠着墙。
护士说,你去楼下走一走吧,不要一直等在这里。
护士见多了这样的人,护士也知道,等在手术室门外就是在无限放大时间,五分钟过得像半个小时。
燕岁说好,但没挪步子。
燕岁傻站了十多分钟后,去楼梯间打了个电话,半晌,电话那边接通了。
“快到了快到了,景燃进去没有?你怎么样啊?”阿笙的声音很焦急,“北京太堵了吧,这儿限速80,我们车速是8。”
燕岁说:“他已经进去了,阿笙,我需要你帮我买件东西带过来。”
“哦你说。”
大约过去了一个钟头。
阿笙问了半天的路终于找到手术室这里。
“买好了。”阿笙从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缎面小盒子,“我觉得你应该没什么心情再挑款式,我就选了个最简单的,没刻字,以后可以拿去店里刻。”
“嗯。”燕岁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谢谢。”
不得不说,阿笙来了之后,燕岁感觉好了一些。
阿笙叹气,拉着他坐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啊。”阿笙摁了摁他肩膀,“怎么这么惨啊,这二十多年,活得跟重生文第一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