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之。”她闷闷地叫了一声,却说不出别的话。
直到实在不能再拖,宁稚不得不松手,下车。
沈宜之也跟着下来,看到她刚刚拥抱时弄乱的领口,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然后催她快去。
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宁稚不说一步三回头,也差不多了,走得不情不愿。
等她的身影最终隐没在人群,沈宜之才上车。
她在这个只剩她一个人的狭小空间里出了片刻神,才离开。
走进家门,她打了个电话给梅兰,询问电影进度,什么时候宣传。
梅兰笑说:“你这电话来得正好,我正想通知你们呢,已经定档了,下个月开始跑宣传,明天主创开会对一下档期。”
定档在十二月,比原来预计的晚了差不多一个月,送审多花了点时间。
这部片子意义重大,是同性婚姻开放后的第一部同性题材电影,算是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审得就格外仔细。
“成片删得多吗?”沈宜之问。
她打开灯,走到宁稚坐过的地方,茶几上还放着玻璃杯,沈宜之坐下,端起来,在手里晃了晃。
“基本保留。”梅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随即没入夜色。
沈宜之笑了一下:“那就好。”
电话那端有片刻沉默,而后笑问:“你什么时候那么热衷宣传了,特意打电话来问?是不是想见到谁?”
沈宜之知道瞒不过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没有否认。
梅兰本来只是玩笑,见她不说话,就懂了。
“真好。”她半是感叹半是羡慕。
两个人又说了些别的,很快道了再见。
沈宜之把杯子放进了水槽,想了会儿宁稚今天回来的言行。
她现在大半心思都在宁稚身上,自然处处留神。
宁宁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仿佛多了不少自信和开朗。同样是临别的拥抱,上一次是索取,像是要从她身上获取安心,这次更像是给予,像有数不尽的真心要给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几天不见,宁稚会有这样的转变。但她很高兴她的变化。
她喜欢宁稚的每一面,更希望她能快乐。
宁稚没有告诉她乔淳对她说的事。她私心很重,哪怕沈宜之对乔淳一点意思都没有,她也不想让她听到乔淳这个名字。
她希望某一日沈宜之亲口跟她说,亲口让她知道,分离的日子再久,她都是她心里最重要的存在。
然后她就可以得意地回应,我早就知道啦,沈宜之,你在我心里,也从未离开过。
她也可能不会告诉她,沈宜之就是一个做的比说的多得多的人。
这样的话,或许她会在未来某日说漏嘴,那时候沈宜之会是怎样的反应,是惊讶,还是不自然地红了脸。
宁稚下飞机时正在想这个,于是虽然旅程辛苦,两天没有好好睡一觉,却还是显得精神奕奕。
来接机的羊羊看到她人,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带着她马不停蹄地赶往会场。
又是连轴转的一天。
接下来两天,宁稚赶完了行程回国,沈宜之已经进组了,她在微博上看到了那部电影开机仪式的照片,沈宜之站在一群人中间,那样显眼。
她把照片全部保存。
她们一空下来就联系,遇到两个人都独自待着的时候,还能视频。
沈宜之会跟她说说在拍的这部电影讲什么,还有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
宁稚笑点很低,经常被逗笑,也会嫉妒跟沈宜之演对手戏的男演员,时不时会问片场的事。
但她很有分寸,涉及到保密细节的,都不会提。
只是问多了,还是让沈宜之误会她对演戏有兴趣,问过她几次有没有喜欢的角色,她能帮忙争取。
宁稚只好解释了好几次,她对演戏的兴趣也就那样,她喜欢的是唱歌,目前还是想好好实现音乐梦想。
大半个月的联系下来,宁稚发现,她跟沈宜之的对话很多都没什么意义,日常就是问些累不累、冷不冷的话,不然就是嘀嘀咕咕地在背后议论一些圈内八卦,沈宜之一点也不会不耐烦,她好奇的都告诉她。
宁稚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生活本来就是由很多无意义组成的。沈宜之给了她一种怎么犯傻都不会被嫌弃的安全感。
《池生茵梦》的路演宣传很快就来了。
这是宁稚的第一部电影,意义不同一般。团队本来就尽可能地排出时间,宁稚又坚持要求跟全程,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工作几乎只有宣传。
她跟沈宜之虽然每天都联系,可是想到要见面,她还是很兴奋,提早两三天就期待起来,还查了要去的城市有没有好玩的景点,打算要是时间有多,就跟沈宜之溜出去玩。
到了见面的那天,宁稚一结束工作,就立即赶往沈宜之家,她们约好了在这里碰面,待一晚上,然后明天正式开始跑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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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