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力求公平的样子。
沈宜之忍着笑答应:“好。”
今天拍的依然是外景。
宁稚得在太阳底下暴晒一整天,防晒擦了一层又一层,还提前吃了解暑药,等到开拍,她还是被猛烈的阳光晒得一阵头晕。
池生还是找不到工作,补习班的那份工作像是天降的好运,只有一个,再找就找不到了。
于是她在经过一个工地时,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工头挑剔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连身份证都没看,就给了她一双手套,说:“搬多少挣多少,按量算。”
池生没二话,戴上手套就跟一群工人在工地干起了活。
很辛苦,但工资居然比她补课还高,池生干脆就在这里做了,白天搬砖,晚上去补习班。
干活时工人会聊聊天,见池生这么小的年纪,又细皮嫩肉的,不像上不起学的苦孩子,少不得问她几句怎么来打工了,池生说实话:“我需要钱。”
几个老工人都笑,谁不需要钱?
池生腼腆地笑笑,并不多说,只是埋头苦干,想着多挣点。
打工真的很苦,尤其是池生这样从来没干过重活的,但她硬是咬牙坚持下来了,只是每天晚上都累得沾床就睡。
奶奶当然问过她在做什么,每天都脏兮兮的,手上还多了好几道口子。
池生没有撒谎,告诉奶奶她在打工,只是把工作内容改了改,还做了点遮掩:“我在补习班补课,顺道还学了雕塑,都是用刻刀不小心划的口子。”
说着还绘声绘色地把雕塑这门艺术给奶奶讲了讲,说大学有这门课,她很有兴趣,先感受一下。
老人家一听到课啊,学习啊的,都会觉得是正事,也就没再多问,只是叮嘱池生要小心,别伤到自己。
池生稳住了奶奶,算是了却了一桩记挂的事,更加拼命地工作,赚得居然不比那些老工人少多少。
她没有再联系过阮茵梦,不是不想联系,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许多次拿着手机,想着打个电话吧,发条短信也好,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敢做。
她知道,多半是得不到回应的,阮茵梦铁了心将她赶走,不会再回应她了。
有一次,她匆匆出门时在楼道遇到了她。
那时她们有大半个月没见了,乍然遇上,谁都没想到,池生顿住了步子,怔怔地看她,阮茵梦倒是镇定得多,只晃神了片刻,就恢复如常,朝她走了过来。
池生屏着呼吸,望着她,看着她走近,看着她从身边经过,上了楼,她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猛地想起她还得去工地,连忙走了,一秒都不舍得浪费。
只是到了晚上,给孩子们上课时,她在黑板上板书,粉笔划过黑板,摩擦出一声尖利的响声,她猛地顿住,这才想起,应该打声招呼的,哪怕说声早上好,怎么能一言不发地就让她走了呢。
她愣了好一会儿,心口一阵紧缩抽疼,满脑子都是阮茵梦瞥她的模样。
她好像瘦了一点,又好像没有,她记不清了,她居然恍惚得都没仔细地看看她。明明每时每刻都想着她,真的遇见,竟连她的脸都没顾得上看清。
这只一个小小的插曲,池生还是忙着打工。
到了八月底,她拿到了补习班给的工资,加上工地上挣的,是一笔不小的数额,至少在池生这个年纪的少年眼中,这笔钱很多了。
她一回家,直奔三楼,敲响了阮茵梦家的门。
阮茵梦将门打开,看到她,十分意外。
池生黑了好多,她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有些拘谨地看着她,笑了笑,将一叠厚厚的钱放到她手里。
阮茵梦愣住了,她低头看了看,看到了池生原本白皙的手上一道道细小的口子。
她又望向池生,池生没等她开口,就说:“我自己挣的,一半给你,一半给奶奶。你别在那里做了,找别的工作吧,这些钱给你周转,以后我挣到钱都会分你一半的。”
她这么拼命地干了一个月活,是想让阮茵梦知道她会帮助她,也有能力帮助她,并不是口上说说而已的。
阮茵梦缓了缓才明白她的意思,她好不容易才稳住情绪,可眼泪已经涌上来了。她咬了咬牙,竭力冷下声:“我上次说得还不够明白?”
池生的眉心骤然一抽,她想到上回阮茵梦说的话,那种让她崩溃到跪地痛哭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她深吸了口气,将所有的难过都压了下去。
“很明白,我都懂的。”她笑了笑,眼睛干净得像一汪毫无杂质的湖泊,“你不会接纳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我了,我都懂。”
阮茵梦道:“那你……”
池生打断了她,认真地说:“阮茵梦,我的喜欢可以没有结果,但你的未来必须有着落。”
她停顿了一下,怕阮茵梦还是不肯答应,软下声:“我会帮你,直到你不需要为止,试试看,不会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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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