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小要求,宁稚当然答应,她接过笔,熟练地在本子上签上名,还贴心地问了她的名字,给她写了一句长长的祝福语。
女生开心得像是要昏过去了,连说了好几遍谢谢,像抱宝贝似的抱着这本本子。
即便宁稚见过粉丝们五花八门的示爱方式,还是让她弄得不好意思。
她转开头,就看到沈宜之站在门边,
她什么时候出来的?宁稚下意识地找梅兰的身影,发现梅兰已经不在这间房子里了。
宁稚又将目光移回沈宜之身上,但从她的表情,她看不出她刚刚在卧室里和梅兰交流了什么。
宁稚想了会儿,有些自暴自弃起来,她和梅导那么熟,那么多话可以讲,怎么会提到她呢。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就不太愉快。
然而,再抬头,却发现沈宜之走过来了,宁稚立马坐直了身,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走近。
女生被晾了好一会儿了,她抱着宁稚给她写了祝福语的本子,鼓足了勇气说道:“阿稚,能不能拍个合照?跟我拍个合照吧,我保证不会给别人看。”
她说话间,沈宜之已经走到跟前了。
宁稚都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目光落在沈宜之身上,连微微侧过去朝着女生,随口答应:“嗯,好。”
女生正要欢呼,便听耳边沈宜之的声音传来:“在聊什么?”
女生大惊,立马站了起来,乖巧地鞠躬问好:“沈老师好。”
说来也怪,沈宜之在剧组并不高冷,更不摆架子,但扮演池生同学的几个小演员莫名很怕她,并且一边怕,一边又忍不住悄悄关注她,十分矛盾。
这会儿,女生问完好,见沈宜之礼貌性地跟她点了点头,忙站直了身,冲宁稚眨了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我下次再来找你拍照哦。”
说完,就赶紧逃走了。
沈宜之觉得一定是梅兰瞎起哄的缘故,女生看宁稚时的热忱,让她一阵烦躁,远不到梅兰口中“失控”的程度,却又着实不好受。
宁稚拿着矿泉水瓶的手紧了紧,仰头望着沈宜之,她的眼底藏着一抹紧张,语气倒是还算正常,随意地问:“有事吗?”
沈宜之在她边上的小板凳上坐下。
“你要和她拍合照?”她问,
宁稚没怎么多想就点了下头:“嗯。”
她说完,沈宜之好一阵没再开口。宁稚疑惑地转头看她,沈宜之的神色很平静,但宁稚却觉得她那双温和的眼眸中,仿佛酝酿着复杂的情绪。
她愈加疑惑,正想问,有什么不合适吗?
沈宜之状若不经意道:“我们上一次合照是什么时候?”
宁稚的神色瞬间凝固,沈宜之不错眼地看她,想从她面上看出些端倪,但宁稚却条件反射地建立起防线,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矿泉水瓶,毫不在意道:“领结婚证的时候。”
沈宜之的目光微不可见地黯淡下去。
宁稚没发觉,她想起领证那天的事。
领结婚证,要拍一张合照,她们当时去得急,白衬衫都是让林绍临时去附近的商店买的。
宁稚想起拍照时,摄影师一脸无奈,拖着腔调劝道:“这位新人,你开心点啊,你们结婚了,这不是大喜事吗?”
宁稚那时满脑子都是奶奶的病情,怎么高兴得起来,只是听到摄影师光说她,不免腹诽,为什么只讲她,难道沈宜之笑得起来吗?
她一面想,一面转头,便看到她身边,和她一样穿着白衬衫的沈宜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就像她们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情侣来领结婚证一般。
察觉她的目光,沈宜之还侧过身,替她理了理领口,柔声劝道:“笑一下,照片要给奶奶看的,我们要让她安心。”
宁稚当时没顾得上留意,现在想起来,才发觉,那天沈宜之特意化了妆的,不论在民政局还是在奶奶面前,她都表现得十分得体。
她还记得沈宜之牵着她的手,进到病房里,站在奶奶面前。
奶奶很高兴。
她和其他任何人领证,奶奶都不会相信,但如果是沈宜之的话,奶奶不止会相信,还会替她高兴。
因为这个世界上知道她喜欢沈宜之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
她、沈宜之,还有奶奶。
奶奶那时已经很虚弱了,她朝沈宜之伸手,她的手瘦得皮包骨头,沈宜之握住她的手,坐在床边,弯下身将耳朵凑近,听奶奶说话。
奶奶说得很慢,沈宜之没有丝毫不耐烦,她郑重地保证:“您放心,宁宁以后有我,我不会让她一个人,我会像您爱护她一样,照顾好她。”
宁稚慌忙地打住回忆。
副导演到门口来喊沈宜之,今天剩下的戏份要换场地,沈宜之要跟着去。
“接下去的几场戏都很耗心力,你回酒店休息吧,养精蓄锐。”沈宜之说道。
宁稚想跟着去,她站起来,突然一阵头晕,不知道是不是起猛了。
沈宜之扶了她一把,直到宁稚站稳,她打量了一番她的气色,皱眉道:“你可能中暑了。”
宁稚确实有些中暑了,不过她觉得这没什么,只要吞点药就好了。
沈宜之却已经叫了助理过来,仔细吩咐道:“你和宁宁一起回去,我房间有中暑药,效果挺好的,要是服用三个小时后还没见效,就叫医生来看看。”
宁稚想说不用,刚一张嘴,沈宜之却像是后脑勺也长了眼睛似的,回头对她说:“听话。”
“我会像您爱护她一样,照顾好她。”
这句话突然在宁稚脑海中响起,沈宜之确实在照顾她,从那天向奶奶承诺后,她就有意无意地对她多有照拂。
宁稚顿时心情复杂,她发现沈宜之真的很狡猾,她拿着结婚证给奶奶看,向她承诺了许多话,都关于陪伴关于照顾,却没有一个字提到喜欢提到爱。
沈宜之见她不吭声,语气愈加和软:“听话,外边这么热,你跟着去少不得要晒太阳,中暑严重了会发烧的。”
宁稚听着她温声细语的劝说,终究点头答应。
于是宁稚回了酒店,而沈宜之则跟剧组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会所。
今天的太阳实在猛烈,从车上下来,在阳光下站几分钟,副导演的背上就汗湿了。
他招呼着人快把设备往里搬,沈宜之去了化妆室,这场戏的妆得化得浓艳些。
梅兰过来跟沈宜之讲戏时,顺带指导化妆师道:“要艳,要媚,但不能俗。”
阮茵梦工作的戏整部电影只有两场,这两场间得区分开来,妆容是其中重要一环。
第二场的妆要更媚俗些,这样就要把握好即将要拍的第一场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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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昨晚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没来得及贴假条,让我得到了不能在床上码字的经验。
我发现你们好胆小,都在担心阮茵梦和池生会be。
勇敢点,说不定有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