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一直在说对不起,阿诺德一直没有回应他,这一次,阿诺德停顿了几秒,第一次回应这句对不起:“我依旧没有办法原谅你,还有我自己,他现在回来了,但这些依旧无法过去。”
“雄主,别再说了。”
亚撒没再说话。
他为自己曾经的幼稚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失去了孩子,甚至差点失去阿诺德。
陆于栖会丢失的原因有很大部分在他身上。
孩子进入孵化期的那段时间里,他和阿诺德正在闹矛盾。
他们已经有孩子的事一直是保密。
是亚撒情绪上头透露出去。
那时候阿诺德很忙,忙一件大事,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就是这一个小小的失误把阿诺德的软肋暴露了出来。
盯着阿诺德的那些阴沟老鼠抓住了这个机会偷走了他们未孵化的孩子,
本意想威胁阿诺德,却又因意外,这个孩子丢失在了茫茫的宇宙间。
阿诺德差点就疯了。
是亚撒求着他,他才没有彻底崩溃。
这二十多年他们还在一起,是亚撒死皮赖脸求来的,他再没见过阿诺德开心。
今天是他这二十几年来,重新在阿诺德眼中看到喜悦。
——
他们并没有去陆于栖和希尔修斯新搬的独栋别墅,而是去了庄园。
阿诺德已经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得差不多,至少不会当面失控,知道他想了解陆于栖的事,希尔修斯放弃了自己面对陌生虫时的惜字如金,时不时和阿诺德说几句话,缓解陆于栖的压力。
“元帅,我们就是在这里举行结婚仪式的。”
这个庄园无疑非常的漂亮,阿诺德顿了片刻:“你们是因为帝国匹配结婚的?”
刚刚的时候亚撒有告诉他部分星网上的信息。
“是。”希尔修斯说:“不过在这之前,勉强也算认识。”
不太愉快的认识也算认识,这么一想,他怎么觉得和陆于栖的最初发展好像都不是很顺利?
不过这些就不用告诉阿诺德元帅了。
把开心的事告诉他就好。
“他之前是在哪,能告诉我吗?”
希尔修斯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答了,阿诺德作为雌父是有知情权的。
“荒星。”
听到这个回答,阿诺德的心有一瞬间地收紧,嗓子发哑:“荒星……”
他想过陆于栖活下来绝没有那么简单,但没有想过居然是荒星,荒星上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荒芜。
他根本想象不到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阿诺德只要一想那个场景就觉得窒息般的难受。
希尔修斯本来想告诉他的是一些开心的事,但阿诺德问出这个问题,就注定着得到的答案只会让人感到难受。
“荒星……他这么小,该怎么生存呢?”
这个陆于栖也没有告诉过希尔修斯,希尔修斯只能对着他摇摇头。
他觉得就算阿诺德去问陆于栖,陆于栖应该也不会说,那是一段陆于栖不太回忆的经过。
另一边,陆于栖和自己的雄父缀在后面。
听到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荒星,亚撒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陆于栖觉得和这个雄父待在一起更加不自在,见他沉默,也就跟着沉默,问一句答一句。
他们都没有找到舒适的相处方式。
亚撒自己也是雄虫,也是s级雄虫,他从小在优渥宽容的环境中长大,可他的孩子和他同为s级,亚撒根本想不到一只雄虫幼崽在荒星怎么存活。
陆于栖告诉他:“有一只雌虫收养了我,是他把我带大,我之前一直跟着他一起生活。”
亚撒的喉咙紧绷,用了一些时间才艰难地开口:“你真的过得好吗?”
陆于栖面对这个雄父,倒没有像面对阿诺德那样,大概是因为他看起来还算淡定,于是说:“其实还好,至少活下来了。”
然后他就看到,面前这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雄虫,直接泪崩。
“……”
这比面对阿诺德时还让陆于栖感到要无措。
这么多年的适应,陆于栖接受了虫族的性别之分,阿诺德和他不同性别,但亚撒和他是同性别的,还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
陆于栖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亚撒声音哽咽:“你跟我们回第二星吧,我和阿诺德的财产都会是你的。”
陆于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先回应他的话:“可是我的雌君在这里,而且,我跟着他进入了帝都星的军部。”
“军部?你去军部干什么?”
“和我的雌君一起去打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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