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上映的是场热门电影,全场溜了一圈后竟然只发现一个空位。
何冉斟酌片刻,说:“你坐吧,我坐你腿上。”
萧寒:“……”
两个人叠在一起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幸好他们坐在最后一排,不会挡到别人。
这场电影何冉依旧看得心不在焉,她看不进去,萧寒自然也受影响。
两人索性聊起天来。
萧寒问:“你过生日,不跟朋友出去玩一玩么?”
何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什么朋友。”
在外人眼中,何冉的性格是较为孤僻、不易亲近的。
而在家人中,父亲忙于工作,极少与她交流。母亲性格差异太大,何冉不愿意与她交流。
亲戚立跟她比较能聊得起来的只有趣味相投的姑姑,后来姑姑病逝,现在就只剩下二堂姐了。
也许个别同学会记得她的生日,约她出去玩,但何冉还是更宁愿清静些。
大概是想让她开心一些,萧寒又问:“你们小孩子……过生日是不是都喜欢吃蛋糕?”
何冉笑了笑,“你要给我买吗?”
“你喜欢吃么?”
“不喜欢,太甜太腻了。”
“……”
何冉嗔怪:“而且我都19岁了,吃什么生日蛋糕呀。”
下午他们在电影院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傍晚何冉提议租辆双人自行车绕着大学城骑一圈。
车行里有两种车,带顶棚的是十块钱一小时,没棚的是五块钱一小时。
今天是阴天,何冉选了没棚的。
萧寒坐在前面掌握着龙头,何冉坐在后面。
双人自行车讲究默契,两人步伐一致才能骑得更顺利。
他们从南亭出发,绕着广美、广工、省中医骑了一圈,路上车很少,他们几乎霸占了整条车道。
上坡时,萧寒在前面费劲踩,何冉在后面偷懒。
下坡时,两人双腿都打开,何冉的笑声随着逆面而来的风一起飘散到各个方向。
后来何冉嫌萧寒个子太高挡住她的视线,要求跟他换个位置。
萧寒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你确定不会摔跤?”
何冉说:“试试才知道。”
坐在前面位置上的人必须要承受住两个人的力量,才能掌控得住龙头。
何冉艰难地踩着踏板,勉强稳住龙头,一开始车身抖抖索索,踩了一段距离后倒也渐渐上道了。
萧寒惊奇地说:“看不出来你蛮有力气的。”
何冉笑笑不说话。
大学城里有大面积的绿化带覆盖,一片片浓密的树林形成了最僻静隐蔽的天然屏障。
夜幕降临时,何冉说:“踩累了,我们歇会儿吧。”
萧寒注意到她踩踏板的速度明显慢下来,自然没意见。
将车停靠在林荫小道旁,他们站在路边休息一阵子。
两人背后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不过此时已被夜晚的风吹干。
萧寒从车筐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何冉:“喝点水吧。”
何冉没接水,反倒是牵上他的手,“跟我来。”
萧寒被她拉着走进身后的一片衫林里,他起初不解,直到他们在林子深处停下来,何冉的手朝他的牛仔裤伸过来时,才明白她要做什么。
何冉动作没停,她抬起嘴唇碰了碰他坚毅的下颚:“之前试过没有?”
萧寒不可见地敛眉,“没有。”
何冉切了一声,说:“阿曼还说你经验丰富,是不是骗人的?”
萧寒睨了她一眼,“你胆子太大了。”
何冉笑了笑:“没事,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背部贴着落羽杉的树干,缓缓下滑,即使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树皮上粗糙的纹路,肌肤因为这种摩擦而产生轻微的痛感。
萧寒顾及左右,一开始并不配合。
何冉却不肯撒手,招招要害,“今天我是寿星,你得听我的。”
他一双黑眸里暗光跳动,两人对峙半晌,最终萧寒缓慢地松开她的手。
何冉解开衣衫,提着一口气轻轻地坐下去。
那一处跟他低调淡漠的性格完全不同,剑拔弩张,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勃勃,被填满时何冉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
天为被,地为床,林子里上演的是最原始的疯狂。
深入浅出的规律何冉已经掌握的得心应手,她低头望向相接处,试图变换角度。
萧寒呼吸浊重,何冉感觉到了,勾唇对他嫣然一笑。
他眼神一暗,伸手扣住她的脑袋,往怀里带。
*
半个小时后,两人靠着树桩休息。
身下坐着的那片草地带着泥土微腥和湿润的味道,一只蚂蚁悄然爬上何冉的手背,她轻轻一挥手将它甩开。
而后,何冉干脆把萧寒的上衣拿过来,垫在屁股底下,一点也不嫌脏。
萧寒看着她,“今晚你洗衣服?”
何冉无所谓,“我洗就我洗。”
萧寒说:“跟你开玩笑的。”
何冉吐舌头,“我也跟你开玩笑的。”
“……”
何冉头发上黏着一片树叶,萧寒朝她伸出手,那只手帮她拿走树叶后就停留在她耳边,没有离开。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才十九岁。”
何冉歪着头看他,眼神明亮:“所以呢?”
“没什么。”萧寒收回手,“年轻挺好。”
何冉笑了笑,“你三十三,也不老啊。”
“怎么不老?我比你大一轮了。”
“大一轮怎么了?”何冉视线往下瞟,意有所指,“该合适的地方合适就行了。”
她身上被汗水充斥的痕迹无不提醒着前一刻的荒唐,萧寒看着看着,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我以后要下地狱。”
何冉被他这句话逗笑。
笑完之后她翻了个身,跨坐在他腿上,眼神重新燃起了温度,“下什么地狱,我会让你上天堂的。”
晚上回到家后,两人洗干净了平躺在床上。
因为萧寒不允许她头发没干就睡觉,何冉不得不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现在她正拿着手机,一条条翻看今天收到的祝福短信。
萧寒在旁边看着说:“这不是挺多朋友的么。”
何冉笑笑没接话。
翻到最后一条时,她微微一怔。
因为这个动作,手机从她手中松落,险些砸在脸上。
屏幕上几个字,是何冉的母亲发来的短信——
朵朵自杀了。
朵朵是二堂姐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