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过这种遭遇,说来也怪,除了头皮奇痛之外,倒也没其它感觉,后背在上划贴而过,脑子里掠过的一个念头居然是:难怪余蓉剃了个光头,这要是余蓉,没这麻烦了。
二个念头是:我这要是被你给拖了,也别混了!
她牙关咬死,右手猛然撑借力,身子腾起的瞬,抡刀便扎,恰扎在拖她的枭鬼腿弯,这枭鬼腿上吃痛,手上自然也撒开了,聂九罗直觉头皮一松,痛楚缓,待要爬起来再给它一刀,听身后枪响,这枭鬼肩颈处接连重顿,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向黑暗中窜奔了出去。
说那么多子弹放出去,怎么上都没躺几只,原来受伤的都了火线了。
炎拓冲上来扶她,声音都发颤了:“阿罗。”
聂九罗扶住炎拓的手,披头散发站起来,正想回一句“没”,听烽火台内,突然鞭抽记,鞭尾珠光如一条极细银蛇闪过,紧接着,响起低一声紧一声的指哨。
这是余蓉在尝试吗?聂九罗屏住呼吸,有点紧张。
如她刚刚所说,鞭家重技法,而这一脉流传来的技法,基本没有改动过:也是说,余蓉的操作手法和当年进黑涧的鞭家人的手法,体是一致的。
而枭鬼,只要是被鞭家人驯过,哪怕经失去了做人的神智,身体记忆也多半会保留来。
再说了,现代的普通话或许跟古方言没法互通,但指哨声不同啊。
出人意料的发生了,团围在烽火台外侧、以及经趁乱进入的枭鬼,突然不约而同停止了攻击,然后四肢着、慢慢后退。
这是起作用了?余蓉精神之一振,堵在嘴边的指节变换了一方位,又改了一个音调。
刚刚是“退”字调,现在,她要试试,能不能把这些枭鬼化己用、帮自己这一方办。
新换的这个音调,是个“防”字调,如果奏效的话,枭鬼应该齐刷刷转向外侧。
枭鬼似乎有些焦躁,有的左顾右盼,有的以爪挠,显然没有跟着指哨声。
炎拓低声向聂九罗道:“我看不行,算枭鬼当年是被鞭家驯过的,那之后,可是一直在瞳鬼的手底,指哨声相似,估计只能蒙混一小会,想靠这个逆转不可能。”
烽火台内,邢深也“看”出端倪来了:“不行,用处不。”
此,土尘灰雾早经散去,头溜眼一看,发觉同伴又少了两个,还有两个挂了彩,一头一脸的血。
再想起山强,分外恼恨,听到邢深那句“不行”,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既然不行,这些枭鬼迟早还是祸害,何不趁着现在它靶子样杵着,干掉它一两个?
说干干,他枪身一端,随即扣扳机。
没声响,没子弹了。
头一惊,顺势去抓边上那人的枪,那人猜到他用意,小声说了句:“我的也没了。”
在这个候,概是瞳鬼那头看出这边的异样了,诡谲声又起,这一次不是声潮,而像曲曲绕绕的声线,那些枭鬼听到这声音,个个急耸身子,没多久争先恐后、嗖嗖往黑暗中窜去。
炎拓急忙拉着聂九罗退回烽火台内,现在,这儿也不成其“台”了,土墙基本都倒或者半倒,原本架设其上的手电半埋在土沙中,光柱横七竖八的。
头吞咽了唾沫,问身边人:“赶紧看看,枪里还有子弹吗?”
回复很不妙,都是“我没了”、“快没了”,炎拓手中这杆也经空弹了,他随手扔掉,从包里取出聂九罗的那支:当,他估计是一群人里,弹药最充足的了。
邢深四看了看,他记混战中,冯蜜曾经尖叫说林喜柔被拖了,除了林喜柔,还少了几个,目前剩的,只有来个了。
头焦躁:“深哥,现在怎么办?肯定会再来的,再说了,还有瞳鬼呢。别说余蓉指挥不了枭鬼,算能,瞳鬼怎么办,瞳鬼可不吃她那套啊。”
深哥,深哥,又朝他要办法了。
邢深的太阳穴突突跳,他是带头人,他当机立断。
他舔了嘴唇,低头看斜靠在边上的冯蜜,她也真是命好,混战,她靠那儿不动,居然也没被拖。
邢深问她:“去涧水,你认路吗?”
冯蜜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意识点头:“认路,反正,只要能让我看到,我认识。到了那儿你知道了,涧水那儿的势容易藏身。”
邢深点了点头,嗫嚅着说了句:“好,那,家去涧水。”
头了这回复,反而懵了:“去涧水,多远啊?”
冯蜜想了想:“我先前想去,路上遇到瞳鬼,又被挡回来了。从这儿过去,概半个多小的路程吧。”
半个多小?
头气不打一处来,这要换了平山路,别说半个多小,五个小他也不在话,但在这儿,黑布隆冬的儿,半个多小,还防备枭鬼和瞳鬼的出现……
他说:“这特么死亡之旅吧?不过去啊。”
邢深的回答异常笃定:“过去。”
说完,抬头看向聂九罗。
聂九罗听到他说“过去”,心里有些不爽,心说你又藏了些什么秘密,这个候往外抛。
待见他看向自己,更觉莫名其妙:“你看我干什么?”
邢深说艰难:“阿罗,有你过去。”
聂九罗呆了两秒,心头忽然腾起不祥的预感。
她说:“你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