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仔细想了想:“就……走得好好的,突然……哦,对,刮了风,风声怪瘆人的。”
老实说,这一路都在时不时起妖风,风声没有一次不瘆人,余蓉都经习惯了,分不出风风之的差别,只能再叮嘱一句:“跟紧了,小心。”
又走了一段,那六个真是时不时就“骚动”一下,到后来,前后的人都看习惯了,炎拓甚至觉得分外好笑,低声问聂九罗:“是不是你那血针的问题啊?”
他琢磨,是血针压迫到了地枭的什么神经,使得他们每隔一段时,就会来个身体痉挛。
聂九罗答不上来,她这辈子接触过的地枭屈指可数,用血针完全是照本宣科,没什么经验可以借鉴。
正疑惑,身后突然有人失声叫:“徐……徐二呢?徐二哪去了?”
队伍立时停下,余蓉大步过来:“什么徐二?出什么事了?”
那人结结巴巴,犹在前后张望:“就……徐二啊,本来走我后头的,我一回头没见人,以为走前头去了,看了好一会儿,前头没有,所以才问来……”
炎拓聂九罗对缠头军的人不熟,所以看不出少了谁,其它人都是熟人,一听就明白了,他们赶紧四下张望,然后面色渐渐惊惶。
是少了一个,徐二。
四周黑魆魆的,只有夜光石泛荧绿色的惨淡幽光映在人脸上,活像罩了层鬼气。
自从离开金人门,这接二连三的状况不断,余蓉简直是想骂娘了,为谨慎计,得压声音:“哪去了?刚撒尿没回来吗?”
立刻有人否认:“不是,回来了,之前我看到他,不是撒尿撒丢的。”
余蓉压气:“走路走丢的?你们走的前后位,都不知人走丢了?”
那人张结舌答不上来,顿了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颤抖声音说:“不是叫鬼给摄了去吧?真……真什么都没听见,一动静都没有。蓉……蓉姐,这怎么办啊?”
余蓉低吼了句:“能怎么办?往回找啊!”
那人慌里慌张应了一声,正想往回走,炎拓把他叫住:“这个叫什么徐二的,是不是走在最后?”
“好……好像是,有时跟我并排,有时落后一步。”
人在埋头赶路的时候,确实不大注意身边人的状态,炎拓沉吟了一下:“如果他走在最后,有人动作非常利落地把他给掳了,那可能确实动静不大,以至于咱们全队都没发觉。”
余蓉只觉得一股凉气裹上后背:“谁把他给掳了?”
“暂时不知,不过,我建议从在开始,剩下的人三人结组,要么身上窜个连绳,要么赶路时拉手别松,千万别落单了。总觉得落单的话,会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突然一下子没了。”
这话说的,真是让人胆寒发竖,余蓉想说什么,想想说了是多余,于是挥了挥手。
剩下的人都懂她的意思,要么赶紧边上的同伴拉起了手,要么真拿出绳子人窜连在了一起。
除了孙周,一群人就这么三成组,循来路往回找了三里地,毫无收获。
余蓉直觉是找不到了,不想再兜圈子浪费时。
她一咬牙吼了句:“走吧,找邢深他们!”
管不了那么多了,徐二没了,十有八九是全队经被人盯上了,既然这,就不怕暴露位置了,赶紧同伴汇合最保险。
她掏出信号枪,斜向前方,蹭蹭蹭连放三枪。
炽黄色的信号弹直射出去,是停于半空,然后带光迹缓缓下坠。
没过多久,很远很远的地方,隐约有信号弹亮起,约定好的一,三枪,黄色。
余蓉精神为之一振:“在前头了,赶紧走,腿脚都放利索!”
众人都巴不得能赶紧,要不是毛亮得看地图带路、赶六个地枭又没法跑太快,那简直是能飞奔起来,炎拓攥紧聂九罗的手,一直注意看前后左近,以防再有东西突袭。
疾行到半途时,远处又是一颗信号弹上天,这次,是红色的。
余蓉心头一紧,红色是报警,刚好端端的,在这是……出事了?
然而出事没辙,在的速度是最快了,没法再加快速度,余蓉只得在头上做徒劳的努力:“赶紧,能多快有多快!”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一阵哒哒哒,起钉式的声音。
因为离得远,听很是怪异,余蓉没反应过来,炎拓经变了脸色:“开枪了,那头在开枪!”
开枪?这是跟谁对上了?林喜柔那伙人?抑或是没确认的枭鬼?
余蓉喉头发干,顾不上催促了,只是脚下不停,头皮一阵阵发麻,那哒哒哒的声音不住钻进耳朵里,就跟在催她的命似的。
忽然,枪声消失了。
像是有谁按下了暂停键,枪声没了,边信号弹的光迹早就消散了,周遭陷入了一片泛夜光石幽亮的死寂之中。
余蓉喃喃自语了句:“这特么是……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