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贺禹听说她去逛街,估摸是忍着腿疼走路,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说,“你逛吧。”
他又想起来,“你卡夹里我放了几张卡,买什么东西你直接刷卡付。”
温笛从包里摸到卡夹,打开看,后面几个卡位都是有他名字的卡,一共四张。她昨天还没发现,“你什么时候放的?”
严贺禹道:“今天早上。”
她包在客厅沙发上,卡夹露在包口,他下楼时正好看到,于是拿了自己几张卡塞进去。
温笛扣上卡夹,塞包里,“我以前都不用你卡,现在更不可能用。”
“知道。”顿了下,严贺禹说:“我也拿了你的一张卡,互相刷。”
“……”
温笛无语。
严贺禹告诉她卡的支付密码,“跟我手机上的一样,还是当初你设置的那个。”然后问她:“你卡的密码多少?”
她的卡都是绑定手机用,温笛自己也不记得是哪个密码,“你多输几次试试。”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你刷你自己的卡!”
严贺禹敷衍她一句,说知道。
温笛刚要挂电话,他又对她讲:“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你每天给我打电话的时间改一下。”
温笛以为他晚上有应酬时不方便接,“那改中午。”
“晚上吧,八点半到九点之间,你随便选个时间定闹铃。”
“不影响你应酬?”
“不影响,想在应酬时接到你电话。”
“……”
温笛直接切断通话。
严贺禹今晚还真的有个饭局,康波陪同参加。
其他人不甚在意,但康波坐在老板旁边,注意到老板在几十分钟里瞥了不止十次手腕上的表。
一开始他以为老板是想早点结束饭局,但老板又不是急着走,跟桌上的其他人不紧不慢聊着,没有敷衍了事。
他推断老板在等温笛的电话。
严贺禹拿起手边的杯子,不动声色扫了眼时间,手表上指针指向九点钟,温笛还没打来。
她应该是故意不打给他。
九点零一分,桌上的手机振动。
不知为何,康波却莫名松一口气。
他想,今晚他们找老板帮忙的事,应该稳了。
严贺禹说:“我接个电话。”
康波刚要起身陪同到门口,发现老板压根没有站起来要出去的意思,以前老板接温笛的电话都是去包间外面,今天好像打算当众接。
严贺禹按了接听键,手机放耳边,过了几秒说道:“还没呢。今天要晚一点,一点钟前到家。”
之后,他又说:“没喝酒,一口也没喝,不骗你,喝没喝酒等回家你一闻不就闻到了。答应了你不喝肯定不喝。”
电话那头,温笛翻个白眼,她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他喝酒?
“好,我知道,你忙完早点睡。我尽量早回去。”严贺禹挂了电话。
严贺禹今晚确实没喝酒,康波替他挡酒。
结束这边的饭局,严贺禹又赶去会所的场子。
别人请他吃饭是让他帮个忙,去会所是要给发小的项目牵个线。
康波没跟着去会所,他喝了不少酒,从饭店出来直接回家。
今晚秦醒也在会所消遣,他决定投资《人间不及你》,自打在合同上签字的那一刻,所有压力上了头。
他现在能感同身受之前温笛投资《**背后》的压力。
压力太大,他过来排遣排遣。
“严哥,就等你了。”
严贺禹脱了大衣坐过去,瞅着他,“天天都有你,不能忙点正经事?”
秦醒幽幽道:“谁让我有钱,又命好呢。”
旁边人啐他。
秦醒哈哈笑,他扔牌给严贺禹,让他洗牌。
他这才注意看严贺禹系了领带,皱眉,“你大晚上打领带干嘛?”
严贺禹在洗牌,抽空瞧他一眼,说:“保暖。”
秦醒差点被噎死,他把酒杯拿远,“你冷啊?”
“嗯,畏寒。”
秦醒刚要回怼,看到严贺禹身后走过来的人时,脸上神情一怔,不止他,包间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门口。
包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像消了音。
“你们都干嘛?”严贺禹随之转头。
过来的人是姜昀星。
姜昀星扯一抹笑,尽量让自己不尴尬,她跟他们从小就认识,平时见到都会打招呼,但今晚场合不一样,多少尴尬。
她微微点了下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几分钟。”
严贺禹丢下手里的牌,“你小叔的事,没的谈。”
姜昀星在他旁边坐下,她来这个包间还是八年前,那时包间还不是他的,只是会所一个豪包,后来才成为他私人包间。
他每年花那么多钱在包间上,别人都说他有钱烧的,干嘛浪费那个冤枉钱,一年他也来不了多少次,基本免费借给他们用。
他根本不听劝,还是执意要了这个包间。
听说是他到其他包间玩,总有美女问他要微信,他嫌烦。别人的场子他不能管着人家带哪些朋友,他自己的包间,他们能带哪些人来不能带哪些人来,他说了算。
姜昀星开口:“不要为难工作人员,是我非要进来。”她们不敢硬拦着,得罪不起她。
她又解释:“没查你行踪,是我让人在会所等你,等了好几天才等到你过来。”
她想了想,还有什么是他忌讳的,她一次性说在前头。
“当着你这么多朋友面,也不会有误会。”
包间十几个人,还真是误会不了。
而且他们都知道,姜正乾做了什么事。
姜昀星拿包挡在身前,右手微微攥着放在包后。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又想来找他。
她知道是小叔咎由自取,可怎么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小叔,姜家大家族里,对她真心实意的只有小叔。
即使她跟小叔意见几乎没有合的时候,争吵能吵到摔杯子,他依旧力排众议把她安排在集团权利核心位置。
“我今天代表我小叔来,跟你讲和。”
严贺禹看向她,“你们家利益受损,你就要来讲和,当初他算计温笛的时候呢?他不止会毁了温笛的剧,还会毁掉尹子于,这不是钱的事。”
姜昀星:“伤害已经造成,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为什么不谈谈最实在的?”还有什么比钱更实在。
她都为利益暂时放
“因为我不缺钱。”
严贺禹略停顿,“姜昀星,再难听的话我不想说。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对以前的人和事刻薄,也不想让温笛觉得自己看上了一个没有风度的男人。你小叔的事,是他不长记性。”
姜昀星再次表明:“是谈钱,不是谈原谅。”
严贺禹很坚决:“没有的谈。我要是因为你来一趟,跟你们家讲和,你小叔还以为你面子在我这里好使,下次他还会拿温笛来威胁我。同样,我也不想让人误会,我对以前的人和事余情未了,更不想让温笛为这点事吃醋。”
严贺禹觉得,自己说的够明白。
结果在姜昀星的预料,“我过来是觉得,鹬蚌相争,让人家渔翁得利,我们没必要做这种蠢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没有再争取的必要。
谈和不成,那只能商场上见。
姜昀星告辞,“我还有事,不耽误你们打牌。”
门合上,秦醒大喘气,刚才他是屏息在听他们俩聊。
“严哥,其实,我们私下都说,你可以停下来了,就算你跟姜家讲和,没人觉得你是看在姜昀星面子上,那可是真金白银搭上去呀。”
其他人都附和,让他理智一点,温笛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会理解他跟姜正乾讲和。
严贺禹又拿了牌接着洗,“你们是没想过,我当时要是没公关下那个舆情,温笛的剧彻底毁了,我怎么办?”
所有人闭嘴。
严贺禹突然停下洗牌,拿起手机编辑消息给康波:【你再问问刘董,梅特公司那笔大单,到底是什么陷阱,他想清楚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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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贺禹十二点半离开会所,回到家一点十分。
楼下客厅给他留了一盏壁灯,暖黄色。
他以为温笛睡了,轻轻推开卧室门,房间里的灯亮着,温笛靠在床头看书。
“怎么还不睡?”
温笛头也没抬,“中午睡了两个钟头。”刚加班忙完今天的工作,没困意。
严贺禹把她抱在他那侧床上,让她靠在他的床头看书,他低头靠近她,让她闻一下身上,“没喝酒。”
温笛拿书捅他,“别碍着我看书。”
严贺禹站直,摘手表放在床头柜,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面印着某个品牌的logo。
“给我的?”他打开来,是一条男士皮带。
“谢谢。”
温笛抬头,“我受够你天天在我跟前说好几遍,你十几块钱的皮带扣不怎么好解开。接下来几年的零花钱没了。”
严贺禹解开旧的,换上新皮带,问她:“能不能把下辈子的零花钱也提前透支,你给我再换块手表。”
温笛:“……还想什么呢,谁下辈子还想遇到你。”
严贺禹低头扣皮带扣,说:“我想再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