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要越过她离开的,但走到她身前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两人离得很近了,近到林望几乎能闻到梁烟身上熟悉的味道。
三年了,她仍钟情一种香味。
两人静静地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
晚宴的负责人见状,便很上道地替两人介绍,他面带笑容对林望说:“林总,这位是梁小姐,她最近刚刚回国,您之前应该没有见过。”
又对梁烟说:“梁小姐,这位是新城集团的林总。”
梁烟定定地看着林望,隔得近了,她才发现林望其实也有一些变化。他的眼神更坚定,也更成熟,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少年气了。
他穿西装很好看,他的身形骨骼本就很适合穿西装,在场的男人没人比他穿西装更好看的。
不知他结婚没有,以他现在的条件,在婚恋市场一定非常抢手。
她想出声打声招呼,但林望先她一步开口,他看着她,唇角淡淡勾起点笑,嗓音很低磁,“吴经理误会了,认真算起来,我和梁小姐过去也有些交情。”
他说到这里,又笑了笑,看着梁烟,又添一句,“只不过梁小姐可能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我。”
梁烟定定地看着林望,她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林望对她轻轻点了下头,客气道:“梁小姐,告辞。”
他从她肩头越过,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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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回去的路上,车里气氛很沉闷,林望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车窗被降到最低,他右手搭在车窗沿,指间夹着支烟,烟头的火星在夜晚被风吹得明明灭灭。
窗外仍在下雨,只是比两个小时前小了很多,雨水浇灭了不少夜晚的燥气,使得人沉静下来。
李助理还沉浸在梁烟的美貌中,坐在副驾驶上,还毫无知情地回头问林望,“哥,你真的认识梁烟啊?”
刚刚林望和梁烟讲话的时候,李助理正好有事要跟林望汇报,刚好就看见了。
他这人工作能力靠谱,两年前被林望亲自培养做他的助手,唯一的毛病就是八卦,还一脸神秘兮兮地和林望说:“我听说她性格很冷漠,很不好相处的,这几年圈子里追她的富家公子不少,但谁也没在她那里讨到过好脸色。有一句话叫做什么,恃靓行凶。听说她前几年玩得挺厉害,还跟大学生玩过。那个男学生也是惨,对她痴心一片,结果被甩的时候才知道,人家根本就是玩他。”
坐在后排的徐知南听不下去,朝李助理丢了个烟盒过去,“闭嘴吧你,哪来的这么多话。”
李助理莫名其妙挨了骂,也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他摸了摸脑袋,还挺委屈地转过头去。
徐知南侧过头,悄悄看向林望。
林望倒没什么反应,他低下头,沉默地将烟头捻灭在扶手旁的烟灰缸上,垂着眼睛,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或许什么也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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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的时候,林望到叙州出差。他这两年在叙州深耕,投资了不少地皮和酒店,叙州当地最有名的酒店就在林望名下,酒店占地面积非常大,在半山中,主打度假园林景区,属于高消费场所。
但他日常去叙州出差并不住酒店,他在市区有房产,在山下,更方便他出行办事。
李助理跟林望同行,下了飞机,从机场出来就跟林望汇报行程。
林望坐在后排,盯着窗外。叙州这两年发展极快,不少人都想到此地掘金,林望下手早,这两年早已经赚了不知多少。
他偶尔清查他的资产,才发现他已经很有钱。
他曾经有过理想的蓝图,很想早早赚到很多钱,至少要在上海买得起房买得起更好的车,无论梁烟想买什么,他都可以拿得出钱来。
他那个时候,很想养她。
而如今他的身家早已经超过了当初想要的那个数,他可以闭着眼睛买很多房,只要他想,都可以买下来。可他那么多房买来也是空置,账目上的数字对他而言也只是数字。他想养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也或者,她从来没有稀罕过要他养。
“哥?哥?”
林望回过神,抬头看向李州,淡声道:“先去现场。”
*****
林望在叙州的房子是一栋花园别墅,位于市郊,空气好,景色也好。周边有成熟的商业体,但不过分吵闹。他在两年前看中这套房,当时价格不高,他来看过一次就定了下来。
但其实当时同期还有更好地段,更有升值空间的房子,他执意买了这一套。
李助理当时跟林望一起来看的,还以为是他自己眼光不够,也许过两年这房子会成倍地涨。
事实证明,房子虽然也涨了,但明显没有当初市区另一套涨得多。
他曾经悄悄问过徐知南,为什么林望当时要执意买这套房。
徐知南去看过,那套房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唯一就是对面有一片平静漂亮的江面,叙州在北方,冬天江面会结厚厚的冰。
他沉默一会儿,很有感慨地说:“也许因为对面有江,冬天会结冰。”
李助理愣了下,没反应过来,问:“林总喜欢看江面的房子啊?”
徐知南说:“是因为有人喜欢在冬天滑冰。” 丽嘉
李助理愣了一下,后知后觉问:“谁啊?林总的女朋友吗?”
徐知南说:“是他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