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浑身都在抖,她长这么大,从没被人如此粗鄙地羞辱过。
湛清然的手已经伸过来,他想拉住燕回,她立刻抬脚去跺他,穿的高跟鞋,一抬腿,重心不稳,燕回自己倒退了好几步。
她胸膛剧烈起伏,厉声喝道:“你别碰我!”说着,一双美目冷锐非常地依次扫过两人的脸,“你们让我恶心,狗男女。”
灯光下,她艳丽的五官依旧醒目,却莫名被蒙上一层柔和光泽。
“我们先回家好吗?”湛清然半边脸火辣辣烧着,燕回的指甲刮伤了他,有隐约红痕,渗出了点血,他心跳剧烈,这个场景发生的像一场暴风雪那样令人措手不及。
燕回睨他一眼:“湛清然,你也把你的狗眼从我身上挪开。”
“你嘴巴真脏。”叶琛终于忍无可忍,她无法想象,自己哪怕提分手都不会狠心骂一句的湛清然,被眼前这个没学历没素质的女人随意践踏,“燕回,你果然跟我们想的一样,除了会骂人你还会什么呢?你真的很像个泼妇,你嘴巴太脏了!”
话音刚落,燕回嘴角一翘,毫不犹豫给了叶琛一巴掌,这一下,跟她打湛清然是同一力道,虎口震得发麻。
“你再骂我一句试试?信不信我跺烂你的脸?”
她把话吐得轻飘飘,嘴角弧度没散,是个讥讽模样。
叶琛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脑子里嗡嗡乱响,眼泪就流了下来。
湛清然震惊地看着燕回,他脸色微微一变,攥住燕回手腕,低声说:“别打人好吗?我们先回家。”
他转头喝住叶琛:“别说了,回家吧,一定要把事情闹得无法收场吗?”
燕回却微微一笑,头颅昂起,明媚的五官调出个美丽笑容:“叶琛,世上男人那么多,你偏要偷有妇之夫,那好,有偷人家男人的勇气就该想到后果,我没扒光你衣服给你拍视频已经够客气了,你要是真要脸,现在就给我滚。”
她目光移动,戾气十足地剜了湛清然一眼:“松开我。”
湛清然漆黑的眼睛深处不知藏着什么样的情绪,他这个样子,燕回看得齿冷,她有种无力感,那种对方知道你爱我所以我可以肆意伤害你的无力感,她抬起高跟鞋,狠狠踩进他的脚背,力气狰狞,却依旧笑靥如花:
“你听见没有?我说,松,开,我。”
“清然,你还没清醒吗?你看看你娶了一个什么人。”叶琛流着泪看向他,她同样觉得无比耻辱,如果,湛清然娶了一个比她好的女孩子,她愿赌服输,可他居然被这种烂人拖入婚姻。
湛清然终于皱眉开口:“我娶了什么人用不着你来评价。”
叶琛彻底愣住:“你还偏向着她?”
“她是我妻子。”湛清然心头焦灰,他深深看叶琛两眼,说,“回家吧,你看到了,现在一片狼藉,我能请你先回家吗?”
叶琛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燕回眯着眼,目光在两人身上交替,忽又嫣然笑起来:“你们这对狗男女别演了,湛清然你的账我们回头细算,叶琛,你父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高材生在这当第三者吗?都这样了,还死皮赖脸不走,要不要我通知你爸妈来领人?还是要我通知你们院长?”
提到父母,叶琛的脸忽然一阵死灰,她整个人都黯淡下去。
怎么变成了这样?
狼狈、屈辱、不堪,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燕回明眸又是一转,尖锐地落到湛清然脸上,她还笑得出:“挺好的,湛清然,谢谢你在我二十岁的这年就给我上这么生动的一课。”
说完,她转身,心脏好像要挤破胸膛跳出来才能呼吸,才能跃动,可她每一步落在地面上都格外稳定,唯有肩膀微微颤抖。
燕回咬死嘴唇,她没哭,背影像某种野生荆棘,直到进了电梯,人虚脱般靠在了角落里,精神和□□一起往下坠落。
她的爱跟恨一样剧烈,像暴风雨。
此刻完全地淹没了身体。
平息片刻,她直起腰看着电梯镜子里惨白的脸,嫣红的唇,燕回理了理头发,走出电梯。
等湛清然进家门时,她已经擦掉眼泪,对着镜子卸妆。
他一定是安排好了叶琛才上来的,燕回想到这点,胸口又是一阵痉挛。
她以为他还爱着叶琛,和她亲眼见到他和叶琛拥抱接吻,是两回事。
“能跟你谈谈吗?”湛清然站在门口,他黝黑的眼沉沉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镜面里轻轻碰撞,燕回妩媚一笑,她丢开卸妆水,转过身,冲他勾勾手:
“湛清然,你过来。”
他脸上印记好半天都消不下去,靠近了她,燕回轻巧坐到了盥洗台上,她修长的腿缠上他的腰,两手一搭,把湛清然困在自己腿间。
两人的肌肤温度彼此感知得非常明确,她又开始下流而娴熟地勾引他,湛清然呼吸有了起伏。
“我知道你很生气,是我的错,可有些话我还是想跟你讲清楚。”他想去握她的手,被燕回轻巧避开,“你不许碰我,除非我允许,但我可以碰你。”
“我问你几个问题好了,”她的手开始往他耻骨上抚摸,动作火热,眼睛却极冷,嘴角甜蜜的笑容宛若有毒,“旧情复燃感觉怎么样?又上床了吗?是跟她做爽,还是跟我做爽?哦,”她若无其事地朝他吹了口气,“我差点忘了,我比她年轻好多,我更嫩,也更紧是不是?”
湛清然的瞳孔急剧收缩,他刚要开口,燕回按住他嘴唇,做了个“嘘”的动作,哼哼地笑:“湛清然,一件事如果本身是错的,你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解释去找借口,都不可能是对的,我不听解释,你不用多此一举。”
她猛地推开他,跳下盥洗台,错身走开。
“燕回。”湛清然追上来,他很冷静,冷静的同时又觉得事情有点像散落一地的珍珠项链,一时半刻,还串不起来,但无论如何,他需要一个解释的机会。
“别先做什么决定好吗?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想听,你说的对,如果一件事本身是错的,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说它都不会变成对的,我也不想给我的行为找借口,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语气微微有点幽促,却依旧带着相当的克制。
她回头,一脸漠然:“你不配再叫我的名字,如果你觉得我是那种发现丈夫出轨,伤心欲绝就跑出去找地方痛哭你就错了。如果你觉得我是那种发现丈夫出轨,能忍气吞声抱着什么只要他回家的想法还能过下去的想法,你也错了。”
燕回语速很快,她换口气:“要滚也是你滚,房子加我的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加的,现在你是过错方,我至少今晚不会一个人跑出去花钱住酒店,我话说完了,湛清然,你可以滚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