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
莫君弈刚从卧室换完衣服出来,便看见苏星桐抱着一杯热水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他心下一动,走上前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
苏星桐回过神看了眼时间,见已经快三点半了,不好意思说自己心里害怕,只好找了个别的借口:“这两天拍戏拍的有些失眠……不必管我。”
莫君弈却没有和他说的一样不管他,反而走上前坐在了他的身边。
苏星桐吓了一跳,下意识扭头看着他,却听莫君弈堪称柔和地开口道:“害怕?”
深夜寂静幽深,正是大部分人心底最脆弱的时候。
苏星桐沉默了片刻道:“……嗯,有点。”说完他又自嘲地笑了一下,“是不是很胆小?”
莫君弈没有回答,而是靠在沙发上语气柔和且缓慢地讲述道:“我姨夫是个缉毒警,在我十五岁的时候,他中了两枪进了icu,整整一周没有醒过来。”
苏星桐不由得睁大了眼:“你姨夫是……缉毒警?”
“嗯,”莫君弈点了点头继续道,“当时我姨在外地出差,回不来,只有我在医院。白天的时候我要跑去交各种费用,晚上我就坐在icu的楼道里哭,哭了整整七天,眼都哭肿了。当我姨夫醒来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我。”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笑话,苏星桐却笑不出来,他嘴下泛苦,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然后呢?你姨夫他……还好吗?”
“好得很。”莫君弈扭头看着他的眼睛道,“因为这件事,他提前退了二线,拿了个二等功天天在家做饭遛狗,比同龄的那些大老板过得舒服多了。”
苏星桐不由得松了口气:“那就好……”
“所以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莫君弈看着他认真道,“而且知道后怕是人之常情,你比当时的我坚强很多。”
苏星桐这才意识到这人是在安慰自己,愣了三秒后心底不由得涌出了一股暖流。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哄,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掩了掩发烫的脸颊:“……多谢莫队费心哄我,我好多了。”
“不是在哄你。”莫君弈的语气温柔且严肃,“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他越是不承认,苏星桐越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是屋里暖气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苏星桐突然感觉热的不行,于是他立马站起来道:“时间不早,那我就先去休息了,莫队也早点睡。”
说完他便逃也似的进了客房,甚至连接的那杯热水都没带进去。
莫君弈见状看了一眼那杯热水,端起来跟了上去。
苏星桐刚进屋准备脱衣服便听见外面响起来了敲门声,他吓了一跳连忙拽着上衣下摆道:“请……请进。”
莫君弈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场面——苏星桐抓着针织衫的下摆,站在床边瞪圆了眼看着他,好似进来的是什么不速之客一样。
他的力气有些过于大了,以至于领口处被他拽的大了不少,半露着光洁的锁骨以及白皙的脖颈。
莫君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走上前把那杯水放到了苏星桐的床头柜上:“明天早上我喊了人来修花洒,你有空的话给他开下门。”
苏星桐连忙应了下来。
莫君弈交代完这句话没有再说什么,放下水便走了。
苏星桐松了口气之余心底不知为何又泛起了一些失落。
案情尚不明了,莫君弈仅睡了四个小时便起了床,临走的时候他将做好的早饭放在了餐桌上,并且盖上了一个不小的罩子。
早上十点,苏星桐刚洗漱完毕,别墅的门便被敲响了。
他擦干脸后去开了门,还没等他看清来者是谁,便听见了一道年轻开朗的声音:“嫂子好!”
作者有话要说:
灯下观美人,嘶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