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点头:“是啊。有个人陪你长大,愿意等你从朋友变成女朋友。他肯定很喜欢你,才一直忍到现在……”
从秦筱那回到家,爸爸乔述正坐在沙发,用理疗灯照腿。
这两年他常常腿疼,去医院也看不出什么。
乔稚宁给爸爸订了牛奶,定期买钙片,理疗针灸轮流上了个遍,腿也仅仅是比之前好了那么一些。
乔稚宁的目光落在理疗灯,忽然想起这个灯好像是程越之送的。
“回来了啊?”乔述听见声音看过来。
乔稚宁点点头:“爸爸你的腿最近又疼了吗?”
乔述摆手:“没。我这不是没事嘛,随便照照。”
乔稚宁走过去坐下,忍不住问:“这灯是程越之送的吗?”
这个理疗灯在家里也有几年了,自己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乔述应了声:“是啊。”
“那会儿我腿疼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想着越之不是在读博吗?就发微信问问他。他也是叫我吃钙片和牛奶,没两天又寄来了这个灯要我照着,还买了营养品……”
“这孩子心细得很,这次过年还在问我腿怎么样了……”
乔稚宁默默听着,心脏仿佛被揉成团的纸,皱在一起。
她想起,在读大学时的某一天,自己忽然收到了程越之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很严肃地问自己恋爱没有。
得到没有的消息后,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那会儿她不懂,还笑嘻嘻地问他是不是要给自己介绍男朋友。
程越之没好气地说不是,督促她去打hpv九价疫苗,还发来大篇科普。
那时候hpv还没有在内地上市,只能去香港打。
乔稚宁感动之余又觉得觉得有些麻烦。
后来寒假,程越之约乔稚宁去香港玩。爸爸大方地给了经费。
两人又约了高中同学何倩和冯超一起成行。
在香港,乔稚宁和何倩一起打了9价疫苗。
再之后的两针,两个女生便约着一块去了。
想起这些,乔稚宁恍悟。
在自己不知情的这些年,程越之一直在用朋友的身份默默关心自己,甚至是自己的家人。
夜色清冷,明月如钩。
乔稚宁坐在窗前,手里摩挲着程越之送行时塞给自己的卡片。
几个月前,程越之曾给她送了一瓶香水。
后来两人的关系再次熟稔,乔稚宁问过他为什么那次的花里没有卡片。
当时的程越之眼神深深,说之后补给她。
这次回家过年,程越之在送行时把卡片带了过来。
卡片上的字体漂亮飘逸,写的话也长。
“高一傍晚,我出板报,你趴在桌上睡觉。
教室很安静,窗外的晚霞很美。
我想叫醒你起来看,又怕惊扰你的梦。
我等啊等,在天色暗下前叫醒了你。
你看着天空说好漂亮。
霞光映在你的眼睛里,确实很漂亮。
你问我在飞机上看彩霞是不是更美。
我说是。
你说好想看一看。
于是这几年读书,我每次坐飞机都选择下午的航班。”
再次看到这张卡片,乔稚宁的心口依旧重重一颤。
她恍惚想起,程越之这几年往返b大和宜和时,确实给自己发过不少飞行时看到的黄昏晚霞。
天色蔚蓝,云海翻涌,远处赤橘色的光芒照射过来,将层层云朵染上瑰丽的色彩。蓝橘红交错融合,整个画面波澜壮阔,美不胜收。
企鹅里,微信上,朋友圈中。
只是天气航班无常,他也不是每次都能拍到漂亮的彩霞。
这些在乔稚宁眼中报平安的照片,突然间有了另一层的含义。
生活里这样不起眼的琐事很多。
一桩桩,一件件。
如今细细想来,才明白程越之的告白不是突如其来。
在感情爆发之前,一切早有预告。
万籁俱寂的夜里,乔稚宁再次打开自己之前的帖子。
她已经把这个帖子当成了树洞,时不时会更新一下进度。
程越之生日之后,乔稚宁已经很久没有更新帖子了。
有很多人在问她后续。
乔稚宁更新了一段进展。
“c加入医疗队在疫区支援,希望他平安回来。”
这个程越之不在的假期,乔稚宁却时不时会想到他。
“这几年我常常会想你。在做完实验的时候,走在学校匆匆赶路的时候,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在操场打篮球的时候……”
乔稚宁忽然理解了程越之生日时对自己说的话。
原来喜欢一个人,思念是止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