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贴一下,在这等我。”
乔稚宁接过来点点头。
贴好创口贴,黎颂也很快回来,手里拿了一双平底的凉拖。
“不知道你鞋码,就买了这个。”
他把鞋放在地上,示意:“换了吧。”
乔稚宁点点头,依言换了双鞋,瞬间舒服多了。
恍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黎颂打了辆车送乔稚宁回家,一路开到家属院的楼下。
“乔稚宁。”临下车时,黎颂忽然叫住乔稚宁。
他顿了顿:“刚那是我爸……”
乔稚宁一愣。
黎颂耸肩:“算了不说了,谢谢你。”
乔稚宁眨了眨眼:“我也没做什么……谢谢你请我玩还送我回来。”
她笑着摆摆手:“后天见。”
黎颂点头:“后天见。”
乔稚宁拎着换下的鞋回到家时,爸爸正在厨房忙碌。
乔稚宁偷偷摸摸把鞋放好,简单收拾了下拿着试卷就要上楼。
“爸爸,我去找程越之。”
乔述皱眉:“快吃饭了还要过去啊?学习别太辛苦了稚宁。”
乔稚宁心虚了一秒,快速丢下一句“我6点多就回来”,匆匆出了门。
程越之今天家里没人,只有他一个人在。
得知他父母今天都有事,乔稚宁连忙邀请程越之来自己家吃。
“我爸做红烧排骨了,刚我都闻到了……”
乔稚宁兴致勃勃地说着,没有留意到程越之的沉默。
“哦,对了,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我觉得我这次要完了,好多都没背好……”
乔稚宁念念叨叨,对即将来的月考颇有些担心。
“你没背好出去玩什么?”程越之打断她。
乔稚宁一愣,嘴巴张成了小小的一个o型。
这些碎碎念在以前也不时会发生,只不过是很普通的考前焦虑而已。
她不明白程越之在生气什么。
程越之的目光扫过乔稚宁。
她头发披下来,穿着漂亮的连衣裙,一副精心打扮的样子。
“离考试就几天了,你来得及背吗?你心思还在学习上吗?”
程越之很少这么严肃地和她说话。
两人之间原本的别扭还没消,此刻自己主动过来找他又被一顿批评。
乔稚宁的胸口起伏不定,不禁也恼怒起来。
“你干嘛这么激动啊?”
“我可没激动,我是实话实说。黎颂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啊?他负责你的成绩吗?”程越之深呼吸,语气比起刚才软了不少。
乔稚宁皱眉。
程越之继续教育:“他怎么不叫其他女生?还是其他女生没有答应他?”
乔稚宁:“……”
黎颂黎颂,说来说起都是黎颂。
乔稚宁脑子一抽,莫名想到何倩问自己话,脱口而出:“你不会是吃醋吧?”
“当然不是!”程越之立刻反驳,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智障,“你脑子坏了?”
乔稚宁抿唇,小声嘟囔:“你脑子才坏了。”
程越之翻开手头的杂志,随手指了一个人。
“我喜欢的是这种,别自作多情。”
杂志上是一个名模,五官艳丽,身材纤瘦,双腿又长又直。
和乔稚宁完全是两种类型。
言外之意——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乔稚宁“哦”了声,沉默下来。
男生果然都是喜欢这样瘦瘦的女生。
程越之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没有说话。
半晌,乔稚宁抬头和程越之对视,张口。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黎颂——”
“你——”
两人同时停下。
程越之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乔稚宁支支吾吾:“我想问,男生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瘦瘦的女生?”
程越之别开眼:“……也不一定。”
“哦……”
乔稚宁舒了口气,忽然想起来:“你刚刚想说什么?”
程越之沉默地转着笔。
半晌,笔落在了桌上,他叹气。
“没什么,复习吧。”
这话题戛然而止。
一个周末过去,没几天就是月考。
这次月考是期末考试前的一个摸底考试,而期末考试的成绩又基本决定了高二的分班。
是以,这次的卷子各科老师都出得比以往偏难一些。
几乎每考完一场,考场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
周六的下午,考完试解放了的同学赶着回家,教学楼短时间内就从喧哗转为了安静。
乔稚宁和程越之走得晚,走廊和教室几乎没人了。
乔稚宁背着书包,惶惶不安地和程越之诉苦。
“完了完了,这次数学好几个大题我都没把握。”
程越之淡淡瞥她一眼:“活该。”
乔稚宁瞪他:“程越之!你是不是人啊?你就不会安慰我一下吗?”
程越之无奈,叹了口气:“冯超说他数学选择题只会3道。”
乔稚宁乐了:“真的吗?那——”
宜和一中的教学楼呈u型,两排教室间是宽阔的走长廊和楼梯。
正要从u字中间下楼时,乔稚宁余光中瞥到一抹红色,下意识侧头。
黎颂和一个女生面对面站在走廊的风口。
黎颂侧倚着栏杆,单腿向后弯折,看不清脸上神色。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将女生的脸照得微红。
乔稚宁的声音戛然而止,双脚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女生穿了身飘飘连衣裙,娇俏可人。
两人半边身子沐浴在阳光下,画面很美。
穿堂风吹过,乔稚宁眨了眨眼。
眼睛干干的,有点不舒服。
程越之瞥一眼就明白了。
“走了。”
他抬手按住乔稚宁的脖子,示意她下楼。
后颈传来一阵温热,乔稚宁如梦初醒,仰头和程越之对视。
“看什么看?下楼。”程越之蹙眉,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乔稚宁点点头,乖乖和程越之一起下了楼。
出了教学楼,在楼梯口看到的场景依旧挥之不去。
乔稚宁闷闷地走着,仿佛从刚刚那个女生的脸上看到了自己。
“这次题目难,很多人都没考好。”程越之的声音传来。
“哦……”乔稚宁心不在焉地应和。
程越之瞥她一眼,没有再开口。
两人无话地走了一段。
程越之忽然开口,声音严肃:“乔稚宁。”
怕她没听见似的,程越之拉了一把她背包的兔子挂饰。
乔稚宁抬头,不明所以:“什么?”
程越之抿了抿唇,声音很低,像被阳光考晒过的苞谷。
“你别喜欢黎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