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之后的晚自习,班主任黄鹤进来大大表扬了今天班级在篮球赛上的表现。
“不过——”
黄老师话锋一转:“比赛结束了就不要再想了。距离期末考试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大家把心收一收,争取期末也拿个第一回 来!”
黄鹤在讲台上斗志激扬,底下学生雅雀无声。
只有冯超大吼一声:“好的老师!”
全班哄堂大笑。
“大家别笑,冯超同学说得对,值得表扬!”黄鹤摸着肚子教育了几句,双手背后离开了教室。
和班主任一样壮志雄心的,还有乔稚宁。
临近期末,她有空就抱着试卷和习题册往程越之的家里跑。程越之房间里的书桌很大,两个人一起学习也不会挤。
周日下午,乔稚宁照例按响了程越之家的门铃。
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一张亲和的脸出现在乔稚宁面前。
“稚宁来啦,快进来。”周茉热情地让开了一条道。
“周阿姨好!”乔稚宁嘴甜地问好,“我来找程越之。”
“哦,他在房间呢,直接进去吧。”两个小孩一起长大,彼此关系都熟得很。乔稚宁过来就和回自己家似的,没那么多讲究。
乔稚宁换好鞋,应了声好,径直往程越之的房间走。
“程越之。”她在门口叫了声,推开门。
房间里的窗帘拉上了大半,光线有些暗。
程越之后仰着头靠在椅背,眼睛闭着,大半张脸隐匿在暗处,似乎是睡着了。
乔稚宁一时恶作剧心起,蹑手蹑脚走到程越之的面前,弯下腰,嘴巴凑到少年的耳边。
刚准备扯着嗓子大叫一声,眼前的脑袋忽然转向,耳朵被压在了下面。
乔稚宁的叫声顿时哑火,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刚睁开的眼睛。
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
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乔稚宁几乎动一动就会碰到程越之的皮肤。
程越之的目光很淡,眼睛却很亮。
和乔稚宁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他伸出食指抵住了乔稚宁的额头,微微用力一压:“你张着嘴巴想干吗?”
额头被抵住的地方有点痒,他的声音带着午睡后的微哑,听上去有股懒洋洋的味道。
乔稚宁受惊般地后退一步,有点懊恼。
“你不是在睡觉吗?干嘛忽然睁眼吓唬人?”
程越之略一思索,很快明白过来。
“你想吓唬我?”
好好的睁眼睛被她说成是吓唬,肯定是自己心虚了。
乔稚宁“哼”了声,不想承认。
将习题册放在桌上,她探身将窗帘全部拉开。
刷一声,房间登时大亮。
程越之眯了眯眼,起身从客厅拖来一把椅子。
再过来时,乔稚宁已经不客气地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低头写起了试卷。
程越之也坐下来,拉过自己的试卷做起来。
他们在一起学习了十几年,早就形成了自己的默契。
两人各做各的,房间里只有翻书和写字的声音。
乔稚宁正在做的是去年的高一期末数学试卷,遇到不会的便先在题标上画圈。
一套题做下来,圆圈画了5,6个。
她伸了伸懒腰,旁边的程越之已经做好了试卷,正在默写语文课文。
感觉到乔稚宁的目光,程越之动作一停,将作业本合上放置一边。
他拉过乔稚宁的试卷扫了一圈,又撕下一张草稿。
“这题的辅助线要这样做……”
他早就发现了,乔稚宁的空间感不是很强,简单的几何题没什么问题,可一到有难度的就连辅助线都常常找不对。
程越之顺着乔稚宁的标记往下给她过题。
乔稚宁趴在桌上,下巴抵着胳膊听得认真。
没一会儿,困意上涌,她的脑袋不自觉耷拉下来。
“你很困?”程越之问。
“昨晚看电视太晚了。”乔稚宁揉着眼睛解释,“没事,继续。”
程越之指着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你先看我的步骤,我去倒水。”
他将自己的试卷推给乔稚宁,起身出门。
乔稚宁打着哈欠接过来,脑袋趴在胳膊,按照程越之的步骤抄写。
程越之端着两个杯子进来时,乔稚宁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好困啊。”
她眼皮耷拉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程越之看向腕表:“现在快4点了,回去睡吧。”
反正今天的试卷也做得差不多了,晚上再做些练习题可以了。
乔稚宁摇摇头:“我趴着休息一会儿就好。”
她侧头趴在桌上,嘴里含混不清地叮嘱:“程程过半小时叫我。”
程越之应了一声,打开自己的作业本继续默写课文。
乔稚宁说睡就睡,没有两分钟呼吸就变得平稳和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