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节目过半,电视台插播广告,杨恪想起来似的,问郁知年:“你到喜平的房子找好了么?”
“还没有。”郁知年有些发愁地说。
两人聊天时,郁知年和杨恪提过租房的问题。喜平不像三文,还能在网上找到房源,喜平常住居民大多年龄偏大,与外界交流少,信息闭塞,连通讯都很弱,手机经常收不到信号,只能靠邮件联系。
郁知年想住进村落和人群集聚些的地方,方便做调研,他进山几次,都没找到合适的房间,梅齐也帮忙给他问了几户,但具体还是要郁知年自己去看合适些。
“不行就先去住招待所,”郁知年诉说自己不算计划的计划,“然后自己去找房子。”
杨恪评价他“折腾”,郁知年辩解:“也还好,我行李不多。”
“感觉已经习惯搬家了。”郁知年对杨恪说。
杨恪沉默片刻,问他“是吗”。
“嗯,”郁知年回忆上半年,“我去年回来做项目,搬得比现在勤多了,四处住,东西扔了一堆,现在已经很有心得了。”
杨恪安静片刻,才说:“这也要有心得。”
房间里顶灯是冷色调的,电视机里的广告声混着空调的风声,让房间不至于变得寂静。
“其实现在还好了,”郁知年对杨恪说,“起码……”
起码没有那么不开心,郁知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觉得这类的话太过刻意,像在强调自己可怜似的。何况那时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可怜,至多是逃避和麻木。
杨恪不作追问,左手搭在郁知年手背上,他无名指上带着体温的戒环碰到郁知年的皮肤。郁知年摘掉戒指之后就没再戴上过,放过钱包的夹层,后来怕丢,放进行李箱的证件袋。不过杨恪没有再提过这一件事,很轻地着郁知年的手背,说:“最近公司比较忙,我尽量把事做得快一点。”
他吻了郁知年的脖子,将郁知年压在沙发上。
沙发很软,郁知年背陷在柔软的布垫里,杨恪一半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从他的脖颈向上,点吻到嘴唇,郁知年觉得痒和热,手很轻地搭在杨恪肩膀。
杨恪的反应很明显,郁知年也有。郁知年微微曲起腿。杨恪稍移开一些,看着他,说“郁知年”,又吻下来,咬着他的下唇,说“我们已经结婚了”。
新闻早已开始续播,但已经没有人在看。因为没有准备,这晚杨恪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郁知年给杨恪铺好的次卧的床也没用上。
第二天早晨起来,郁知年带杨恪吃了三文的特色早餐。
两人在附近逛了一会儿,杨恪就要走了。
郁知年送杨恪去火车站,临别前,杨恪抱了郁知年一下,让郁知年进喜平注意安全,找到房子就告诉他。
郁知年回去的路上魂不守舍,下出租车坐电梯上楼,打开门,看见沙发旁摆着的书,掉在地上的垫子,杨恪随意搁在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忽然觉得住了一个多月的从不觉得很大的房间变得空荡。
家里有也好像没有杨恪的气味,昨晚好像只是梦一样。
郁知年重新拿起自己看过的书,看了几页,看不进脑子里,拿起手机,很想给杨恪发一个消息,又觉得是不是联系得太快了。
他盯着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杨恪发信息问他到家没有。
郁知年回他“到了”,杨恪给他打来电话。
接起电话,两人一开始都没说话。
过了几秒钟,杨恪说“郁知年”,说“我下次到喜平陪你吧”。
雨季喜平进出不是很方便。郁知年说“你来的话,我到三文吧”。
“没关系,”杨恪说,“下次我待久一点。”
“好吗?”他问郁知年。
郁知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