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京城, 明明没过几日的时间,却恍如隔世。
燕归没把他给安顿在将军府中,尽管贺千笑很想回去看看, 但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了燕归给他安排的地方。
把他给安顿好后, 燕归就要同京城们的同僚会和, 而后面圣去。
在走之前,他有些不安,还想把贺千笑给带去宫中。
但宫中还有太子虎视眈眈,也不如在这里安全,他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贺千笑待着的地方,起先他不知是哪里。
后来这里的一位夫人同他说话, 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进了卫荃的家中。
同他说话的夫人, 正是卫荃的妻子。
卫夫人道:“您是燕将军的亲人,便也是我们的亲人, 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想要什么了,同我或者下人们说一声便是。”
贺千笑不止一次收到了来自燕归手底下人的善意。
他忙道:“夫人您忙就是。”
卫夫人已经三十, 看上去却依旧年轻貌美,说话也温柔, 闻言捂嘴轻笑一声,“燕将军的眼光果真不错。”
贺千笑没想到原来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闹了个大红脸。
卫夫人见他不自在, 也没再多说什么, 吩咐下人给他准备了暖炉与点心, 便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贺千笑一个人。
燕归同他说, 述职与请辞中间还有许多的流程需要走, 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直接离开,因而他也需要在卫荃家多住一些时日。
贺千笑知道他不把自己给送到将军府的原因。
他从前就住在将军府,到最后几乎人人都知道他在那里。
但是要把他留在芝州城,也不行,那边没人能保护他,不如让他住在卫荃家中,卫荃虽说武功不如申十忠精湛,头脑却比申十忠好用。
燕归去述职,卫荃也要一同前往,差不多弄到了天黑才回府。
这几日,燕归为了不暴露贺千笑的行踪,也要忍着相思之苦,尽量不来卫荃这边。
略一分别,便能察觉出来思念。
如此过了两日,贺千笑就在卫荃家中老老实实待着,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燕归按捺不住寂寞,让卫荃给他捎过来了信。
卫荃把信拿给他时,一脸的不忍直视。
贺千笑虽然有些脸红,但也把信给接了过去,等卫荃走后,才一个人把给信给展开,看燕归说了些什么。
其实也没说些什么,就是一些酸言酸语。
燕归说,他在将军府中逗阿花时,就能想到他逗阿花时的场景,差点就把阿花当成他,抱在怀中好好亲一亲。
果然,不正经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正经不起来。
正在贺千笑摇头一笑时,窗边的烛光不知为何熄灭了。
他以为是蜡烛燃到了头,过去查看,把书信顺手放在了桌子上,抬起头时,却发现蜡烛烧没多少,烛芯也好端端的。
略一皱眉,心刚提起来,他的腰便被一双手从身后抱住了,手中的信也被顺势抽走。
贺千笑吓了一大跳。
“思君不见君,几步之遥却咫尺天涯,”身后的人把信的内容念了一遍,旋即冷笑出声,“亏你们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贺千笑听出了他的声音,沉声道:“顾月钦,把信还给我。”
顾月钦不屑一笑,把信拍在了桌子上。
贺千笑把信给收起来,这才问道:“你不是回闵国了?怎么还在这里?”
“我回去了?放任你们在这里……”顾月钦顿了一下,才道,“是啊,我没走,你很失望吧?”
贺千笑心说他有什么好失望的。
顾月钦往窗外看了一眼,“燕归把你藏的可真好啊,自从你出了宫,我就再也寻不到你的身影,若不是我猜你在这里,还真找不到你。”
贺千笑皱眉,“你知道我在皇宫?找我做什么?”
顾月钦道:“自然,从太子把你带走时,我便知道了。他捷足先登,把你给带走,我自然是恨不能杀了他。
“可惜,皇宫守卫森严,没法探点,不然进去容易,被人发现也容易。
“至于找你做什么……”
顾月钦凑近他,轻轻一笑。
贺千笑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手中早已悄然准备好了匕首,在顾月钦的但笑不语中,他后退两步,忽然把烛台给扔向了窗外!
窗户被烛台一砸,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他高声道:“来人!卫大人救我!”
顾月钦不慌不忙,上前一步,也不捂住他的嘴。
他制住贺千笑挣扎的手,直接把贺千笑给抗了起来,任凭他叫嚷,显然是不怕被人给发现。
在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中,顾月钦扛着叫嚷挣扎的贺千笑上了墙头。
贺千笑边叫,边透过顾月钦的肩膀发现,一墙之隔外,马车早已备好。
他猛地抬头,发现了卫荃和其夫人的身影。
他大叫:“卫大人!我在这里!”
紧接着,他便被顾月钦给扔了下来,塞进了马车之中,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马车正颠簸着向前进。
贺千笑一醒,顾月钦便殷切地凑上前来,贺千笑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过了片刻才想起来,之前在边关,他被顾月钦的哥哥给绑走,醒来看见的也是顾月钦这副模样。
顾月钦喜欢贺千笑,他的喜欢是扭曲的,哪怕是贺千笑几番拒绝,他也丝毫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