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天黑, 贺子琛似乎是吩咐了奴才们都下去,殿内除了他们二人,再没有旁人。
贺千笑一噎, 后知后觉, 自己似乎已经羊入狼口?
贺子琛看起来丝毫没有要跟他商量的意思, 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之后,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怕是不妥吧……”贺千笑硬着头皮道。
贺子琛状似不解,“如何不妥?”
贺千笑试探,“哪里都不妥?”
贺千笑心中既然对他的心意已经有所认知,自然知道他想把自己弄到身边,是要做什么。
但此时把窗户纸给捅破, 恐怕对他自己不利。
贺子琛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贺千笑还是不肯上去, 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贺子琛的耐心告罄,冷冷一笑, 站起来长臂一伸, 直接把贺千笑给捞了过来,强制性让他坐在软塌上。
两人贴在一起, 贺千笑惊慌失措,推开了贺子琛。
贺子琛顺势攥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着,燕归能碰你,我就碰不得?”
贺千笑心说燕归碰他的时候, 贺子琛也没在场啊, 却说得这么笃定。
仿佛亲眼见过似的。
他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了, 贺子琛这么说, 无非是在吃醋。
但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贺子琛的底线在哪里。
贺千笑故意道:“虽说草民如今的身份已经不配, 但殿下于草民而言,依旧是那个值得敬重的兄长。”
可惜的是,这句话对如今的贺子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顶多就是这句话从贺千笑的嘴中说出来,格外的……令他生气罢了。
眼见贺子琛的神色有些不对。
贺千笑往外挪了挪。
哪成想,贺子琛伸出手,指尖在他的脸上滑动了几下,讥讽一笑,“还把我当成兄长?”
贺千笑咽了咽口水。
贺子琛的指尖,顺着他的脸,滑向他的喉结,略微的打转。
他忽然抬眸,与贺千笑对视。
贺千笑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贺子琛收回了手,甩袖站起身,扬声道:“来人。”
外边候着的人立刻进来。贺子琛淡淡道:“在本宫的床上,多准备一床被子。”
贺千笑连忙看他,“殿下,草民身份微贱,怕是不能与殿下……”
“你这话,总不能让本宫给你封号吧?”
他说的这个封号,与贺千笑先前封王时的封号明显不是一个意思。
宫中的妃嫔、馕、簠宫女,在侍寝完之后,也是可以从皇上那里要得封号的。
贺子琛这话,是故意把两人的关系给说暧昧。
贺千笑还愣了一下,眼见那奴才已经领命要下去,他连忙道:“等等!给我随便找间屋子……”
那奴才停在原地,左右为难地看着贺子琛和他。
贺子琛一挥手,道:“下去准备另一床被子吧,记得要拿上好的云锦薄被,枕头也从库房中挑个最好的。”
东宫中的奴才,肯定还是听太子的。
贺千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告退。
“弟弟这话,可就为难我这个当兄长的了,”贺子琛贴上去,搂住了贺千笑的腰,“既然弟弟把我当成兄长来敬重,那我怎么能让你住偏殿呢?不如你我二人抵足而眠,也不算是冷淡了这一份感情。”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这恐怕就是了。
贺千笑还想挣扎,“草民身份……”
“本宫是太子,”贺子琛的声音沉了下来,把嘴凑近他的耳边,“你是本宫的弟弟,身份怎么会微贱?还是说,在你的眼中,本宫的身份你也看不上眼?”
这话说的。
两边都是送命题,都已经给贺千笑刨好了坑,但凡他接茬,立刻就掉进了坑里。
贺千笑干脆利落闭上了嘴。
夜里,东宫中的奴才果然把被子准备到了贺子琛的床上。东宫的寝宫也是辉煌大气,贺千笑原先的府邸已经足够奢华,可是与东宫一比,瞬间变得黯淡了起来。
但同时,东宫之中,也没什么人气儿。
贺千笑都没用晚膳,就被贺子琛着急忙慌拖到了床上,他自己也没吃,仿佛是忘记了这件事情。
若是在将军府,低下的下人必然是要提醒的,有时还会劝诫主人用膳。
但是东宫里的奴才们一言不发,没有敢吭声的。
显然是怕极了贺子琛。
贺千笑记得,原书中,低下的人说错了一句话,贺子琛就会发落他们去挨板子,若是有不听话不服管的,更是连命都不用要了。
这样的环境之下,有人敢开口才怪。
贺千笑躺在床上,他身上被东宫的奴才们给洗了一遍,还擦了香粉,贺千笑一贯闻不了这种味道,简直生无可恋。
燕归就从来不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