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鹤还是逃走了。
在陆霄远堵住他,做完自我介绍之后。
推开门,包间里依旧是他离开前的老样子。
张彦和夏紫柳两个吃货正拼命干饭,两双大竹筷拼命抢夺一块鸭血。秦逸风嗜酒,一个人坐那小酌得起劲。
付思琳则靠在徐倩肩头,为自己男神的悲惨身世唉声叹气,进而又说到最近那些让陆霄远饱受争议、深陷舆论风波谣言,更是愤愤不平,直呼“神仙下凡渡劫”。
容鹤半张苍白的脸缩在外套衣领里,走到餐桌旁无事发生般坐下,舒展了一下被冷水冻得麻木泛红的手指,几分钟后,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秦逸风一看有人来陪他喝了,立刻支棱了起来,跟容鹤碰了一下杯,正要说点什么祝酒词,就看到容鹤一个仰头,喉结疾速颤动,几秒钟喝光了整杯酒,他张开的嘴只来得及夸一句:“好酒量!”
接着,就见容鹤又倒了一杯。
然后是第三杯,第四杯……
张彦见状,在一旁打趣:“鹤儿,咱悠着点,酒哪有这么喝的?”
“我没事。”容鹤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笑,“今天杀青高兴,让我喝点。”
张彦本来还没觉得容鹤有事,听容鹤这么一说,反倒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该不会是他刚才追问容鹤认不认识陆霄远,让容鹤觉得他想攀关系,所以不高兴了吧?但以他和容鹤这么多年的交情来看,他又不觉得容鹤会这么较真。
张彦想了又想,想不出缘由。
平时不喝酒的人,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就开始疯狂灌自己酒,几人轮番劝都劝不动,暗地里大眼瞪着小眼,只能由着他去了。
不过,容鹤酒量确实不行,才几杯黄的下肚就开始醉了。额前发丝微垂下来,耷拉住略显颓色的双眼,半天没有被撩回去。
包间的温度不知不觉攀升了好几度,头顶的灯光也开始打着光晕在他眼前旋转,如同起伏的浪潮,逐渐将四周的高谈阔论卷起又吞没。
容鹤伏在桌上,有些难耐地扯开衣领的扣子,慢慢阖上眼皮,短暂眯了一会儿……
“同学你好啊,我是今天的值日生容鹤,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迷迷糊糊间,脑中响起一个刚迈过变声期的清涩嗓音,随之而来的,是一帧又一帧电影般的画面——
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笑容灿烂得如同六月艳阳,单薄的肩膀在肃杀的冬季撑起一片瓦蓝的晴空。
抱膝蹲在墙角的高大男生动了动,僵硬抬头。
北风吹过,那纷乱的碎发下藏了双了无生趣的眼睛,棱角初现的脸上神色漠然,充满令人心惊的厌世感。
看到男生嘴角的青紫和腹部的暗红,少年眉头一皱,急切道:“同学,你受伤了!”
叮铃铃,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