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妈妈比她还要惊讶:“你连她大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啊?”
梁妈妈摇了摇头:“小桃还给我看了她的学生证和身份证呢,我连她生日都记住了,五月三十号,她十八岁生日时,我还打算去帝都给她过生日。”
梁晚秋呆呆地看着妈妈,她脑子一片空白,小桃是女主薄烟烟!
当初穿过来时,她就决定好了,远离薄家人,纵然觉得这本书里的女主可怜,可她不是救世主,也没那么伟大,再同情女主,她也不会去帮助她。
她自己的命最重要,她占了别人的身体,自然也需要承担起别人的责任。
她还有父母。
梁晚秋从没想过小桃会是薄烟烟。
梁妈妈见女儿面色苍白,眼神都是空的,她担忧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小秋,你怎么了?”
旁边的外婆挪了过来,也是一脸担心:“怎么了?”
梁晚秋看看梁妈妈,又看了看外婆,她朝她们两人勾了勾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没事,就是想你们了。”
梁妈妈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生病了,回来时给妈妈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梁晚秋点了一下头,说:“嗯,妈,我先挂了,还在拍戏。”
她挂了视频通话。
梁妈妈把手机放下,小声嘀咕:“总感觉她怪怪的,怎么就不开心呢。”
按道理,她接到了小桃,小桃又考得这么好,女儿应该很开心。
两个女孩子都很乖,不像会吵架的样子啊,梁妈妈想不明白,最后觉得女儿可能是想家了。
外面,导演在叫梁晚秋的名字。
梁晚秋高声应了一声,她缓了几十秒,脸色才好看点,还有两场戏要拍,她必须尽快进入角色,容不得她去想别的。
梁晚秋握着手机从化妆间出来,马上就有化妆师过来给她补妆,导演让她快准备。
梁爸爸做好最后一个菜后,梁妈妈上楼叫薄烟烟,她进房间时,薄烟烟正坐在窗户边写试卷,坐姿笔直,端端正正的,长长的头发被绑成一个马尾,身上穿了一套浅蓝色的家居服,上面穿着一件薄款姜黄色羽绒服。
梁妈妈满意点点头:“小桃,吃饭了。”
薄烟烟转身看过来,笑意盈盈道:“阿姨。”
她放下手里的笔,用文具盒压住那张物理卷子,然后走到梁妈妈身边。
梁妈妈带着她下楼。
圆形的红木餐桌上已是摆满了六个菜,还有饮料和牛奶,外婆已是坐下了,梁爸爸在摆筷子。
屋子里开着空调,温度高了很多,不算特别暖和,但也不冷。
阳城是没暖气的,冬天很冷,伴随而来的还有细微的小雨,更显得阴冷了,好在这几天天气还不错,有太阳。
取暖靠电,开空调,电热毯,电暖壶等等。
餐桌下摆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箱,通了电,散发出阵阵热意。
外婆年纪大了,怕冷。梁妈妈又把电热风扇打开,照着外婆,这样会暖和很多。
薄烟烟乖巧叫人,在外婆旁边坐下,小声和她说着话。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梁妈妈和外婆问什么,薄烟烟就答什么,梁爸爸不是很爱说话,默默吃菜。
吃过饭后,梁爸爸和梁妈妈收拾碗筷进厨房,薄烟烟过去帮忙,被梁妈妈赶了出来,让她去陪外婆看电视。
外婆已是坐在那个烤火的盆里了,薄烟烟还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只觉得新奇。
那是一个长两米,宽一米,深半米的宽大木盆,可以坐人,也可以躺在里面睡觉。
外婆盖着一床小黄鸭被子,坐在那里看电视。
见薄烟烟在好奇打量这个烤火的盆,外婆笑了笑:“小桃也进来啊。”
薄烟烟脱了鞋子,抬脚跨了进去,在外婆旁边坐下,拿被子盖住大半个身子。
还真暖和。
梁晚秋结束拍摄时已经到十一点了,坐着保姆车回别墅,和两个助理说了几句话,梁晚秋回卧室。
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梁晚秋坐在房间里看手机,她点开和薄烟烟的聊天页面,打了几个字,又给删掉了。
她想问她,她为何要骗她?
可人家没骗她,是她从来没有问。
薄烟烟说自己叫小桃也没错,在没被薄家人找到前,她就一直用的阮桃这个名字。
只是这本书里面,开头第一章就是薄烟烟十八岁生日,她已是回到薄家四年,再没人叫过她小桃,所以书里面后来也没出现过这个名字,梁晚秋不清楚。
薄烟烟如果真想骗她,她这次就不会把成绩单送给梁妈妈当礼物了。
梁晚秋烦恼得两只手揪自己的头发,不敢用力,怕把自己给揪秃了。
该怎么处理薄烟烟?
如果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薄烟烟告诉她,她叫薄烟烟,而不是叫小桃。梁晚秋想,她肯定有多远躲多远,永远不会再见薄烟烟。
就算哪一天见到了,也是把薄烟烟当陌生人,话都不会和她说一句。
可现在,梁晚秋想起薄烟烟软软叫她姐姐时的模样,她那么乖,她又做错了什么。
明明家庭富有,本该受尽父母宠爱,却被家里司机丢弃掉,再被找回时,一家人都不喜欢她了,还经常虐待她。刚成年又和别人发生关系,休学,怀孕,被家人赶了出来,被男主带回家,也是被虐待,被从楼梯上推下来,小产了。
后面呢,她会更加惨。
她什么都知道,知道这个女孩以后会遭受什么。
可她也害怕,不想管她,怕什么都改变不了,还把自己搭进去。
黑暗中,梁晚秋自嘲笑了,原来她只是个胆小鬼。
她从床头抽屉里找出个一块钱的硬币,梁晚秋想,抛硬币决定,如果是国徽那一面朝上,那她就不管薄烟烟了。
抛了四次,每次都是国徽那一面朝上。
梁晚秋有点挫败,等她回到家,就让薄烟烟走,把她赶出走。
她在脑海中酝酿着回家见到薄烟烟该说什么,一定要装出高冷恶毒的样子来,比如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甩给薄烟烟一张银行卡,叉着腰,语气咄咄逼人,抬着小下巴,表情不屑。
“这是一百万,拿着这张卡滚出我家,以后不准再和我见面了,也不准和人说认识我。”
这样恶毒的角色,梁晚秋不记得自己演了多少了。
可让她在现实生活里这样干,她做不出来。
她特别烦,特别烦。
梁晚秋看了一眼时间,都凌晨了,早上六点半她有一场戏,她得五点起来。
她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得赶紧睡觉。
可越是这样,越是想,越想越睡不着。
不知到了几点,梁晚秋才睡了过去。
她是被噩梦惊醒的,黑暗中,梁晚秋睁眼,出了一身的虚汗,她脊背都湿透了,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开了床头灯。
梁晚秋在床上坐好,她把手机拿了过来,凌晨四点十三分。
她梦到薄烟烟被男主厉少沉挖了肾挖了zǐ_gōng ,眼睛被男主的白月光给挖了,就连双腿也被男主他们两人给打断了。
薄烟烟被厉少沉关在一间小小的黑漆漆的屋子里,那个房间连个窗户都没,她去看她,薄烟烟什么都看不见,可她一直在质问她,问她为什么不要她?
梁晚秋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酸涩得难受,她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低头垂眸,看到白皙手背上晶莹的水珠。
梁晚秋坐了好一会儿,她把眼泪擦干,想给薄烟烟打个电话,可这么晚了,薄烟烟早就睡了。
她睡不着了,去浴室洗漱之后,坐在床上看手机。
梁晚秋点开薄烟烟的微信,想了想,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帅哥。”
“长得特别帅,家世显赫,还特别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