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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水钻(11)(1 / 2)

案件特殊, 涉案有外国人,网络通报不能少,任务也一层递交给一层, 转移了很多级。


南舒雨披着聂经平的外套, 律师和秘书都赶来了。并没有其他伤亡, 那家伙果然在说谎。初步推测, 犯罪嫌疑人cutexx是事先就藏匿在餐厅里的。坐上警车时, 她还泫然欲泣、潸然泪下,却恰到好处留给媒体完美的侧脸,彻头彻尾的作秀。等到了正式流程, 南舒雨夸大其词,毫无案发现场时的脆弱无助,毅然决然地描述道:“当时看到他有枪,我怕得不得了, 但我还是站了出来, 大声地告诉他——‘这里是中国!’”


一时之间, 室内万籁俱寂,所有人都被她的战狼雄风震撼, 久久不语。只有南舒雨那位在毕业手册上留下“学法是为钻法律空子”的律师鼓起掌来:“bravo!”


cuco正是紧要关头, 眼下不能丧失一名重要的猛将, 对外早已铺下正当防卫的宣传, 将南舒雨塑造成女英雄。对内也杜绝了一切特权, 南舒雨懂得识时务,一点怨言都没有,老老实实等待程序走完。


那是不容置疑的正当防卫, 毕竟对方有枪, 还有拿枪拿刀对着她的录像带。铁证如山, 没什么好抵赖。唯一麻烦的是动机不明,不过南舒雨早早恢复自由。


准备回国外那天,南舒雨提前起床,盯着佣人替她把熨烫好的衣服装进行李箱。秘书走进来,毕恭毕敬地弯下腰,符合这仍弥漫着睡意的氛围,提醒她道:“他来了。”她望过去,随即压低眼睛,扇形的睫毛垂落如屏障。


她让聂经平坐下,他没有照办,转而靠在装饰性的壁炉边。南舒雨问他从哪里来,他说西班牙:“王宫周围的店发生恐怖袭击,临时过去处理。等忙完,就又能休息了。”


“你前段时间明明很上心工作。”言下之意是最近不然。


须臾间,聂经平没来由地沉默。他长了一张很适合静谧的脸,但既然是她提问,终究还是要回答。然而,男人的答案却并不怎么符合当下情景,他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南舒雨望着他的脸庞,并不羞赧,也不觉得窘迫。忙碌各色琐事的人都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仿佛他们只是他们二人世界里的零件,就算偶有动静,也纯粹是无机质的噪音。她侧过头,遥遥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帮佣。他们当即出去,在二十一世纪做出如此不伦不类的排场,却没有任何违和感。


聂经平面无表情:“之前是因为我还想和你结婚。只要我坐到最上面的位置,虽然也不一定能决定所有事,但权限至少会大些。”


她几乎是颤抖着问了这句话:“那现在呢?”


他微笑了。


他早就知道了,南舒雨阂上眼。“你是知道我的”,以及“我是知道你的”。这样说也不夸张,他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对她归来的决心,聂经平从未怀疑过。他知道她从不放过自己的眼中钉,退缩也是煽风点火。在将他纳入工具的那一刻,她就不要他了,放弃他了,至少,把他摆在了她那威风凛凛的荣光之后。


他们爱对方,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们最大的区别在于,他的世界昏天黑地、暗牖空梁,乏味得不值一提,充满了阴霾和痛苦。她是唯一的亮光。而对她来说,他却只是好的东西里的一样,是她收集的锡兵中的一个,还是残缺的那种。


早在选择帮她那一刻,聂经平就已经料想到了结局。他无法长久瞒不住南征风,迟早会要被发现。而那一刻,他无疑是南家的罪人。他们无法和自己的家人秋后算账,却可以推拒一个外人。但他甘之如饴。


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


“你还记得梁小洁那个男朋友吗?”她突兀地穿插其他话题,眼睛看着未知的方向,隐秘而莫名地发笑,“我总觉得很像那个谁短篇小说里的……”


“莫言《红床》里那个人,他写像易卜拉欣那个。”他低低地接应道。


“对,对的。就是他。”她继续笑,“还有,我最近有发现一个保暖的家电,睡觉的时候……”


“电热毯吗?”他本来不该了解这些。


“嗯。”南舒雨短暂沉默,又仿佛掬了一捧笑,重新仰起头来,她看着他,“罗根·保罗真的是个没脑子又有脑子的坏蛋,但是……”


“我看了,”聂经平望着她,神情的温度令人想到冬日手冻僵时偶遇的篝火,“我看了他那个种族特权的视频。”


她深深地呼气,明明是灿烂的笑,看起来却像流泪,就是这样怪异的面容。南舒雨说:“以后你会怎么样?要去哪呢?会跟什么人结婚?”


他望着她,平静过度,以至于幻化成一种乐天的顺从:“不知道。我想试试自助旅行,做个背包客。没有多余的交通工具,不住我家那些豪华酒店,晚餐也不会吃烤牛肉。”


“像《美国佬的足迹》那样?”她难得一见的好说话,甚至主动提起网站上讲述背包客的短片。


“嗯,”他也笑了,抱起手臂,抬手轻轻擦过额头,“不过不会到拉丁美洲,就在附近转转。”


她颔首,他看着她。一切都是很快乐的样子。


聂经平面朝着她向后退,伸手扶助门。他说:“那,再见。”这举止平凡得微不足道,放在他身上就异乎寻常,只因往常总是一板一眼,难得有这样自如的珍贵时刻。雾气蓬勃的清晨,聂经平走出去。


南舒雨拼尽全力睁开眼,偏执而坚决地强迫自己目睹。那一刻,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记住他,连带着离开的情形都记住。他带上门,于是那扇门便成为他的幕布,将他隔绝在她的房间外。他曾使她厌烦,而她令他受伤过,他们将关系演绎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对彼此了如指掌,连带最丑恶的一面也洞若观火。尽管从未有过什么激烈的冲突,却还是细微地相互折磨着。这种日子大概会持续到死以后。她曾因偶然的不安向他提出分手,而他告诉她:“舒雨,这就是夫妻的本质。”她头也不回地走掉,几天后又若无其事地折返,继续和他的搭档。她也承认:“你说得对。”


分别的这一天却来得这样早。


自始至终,南舒雨都坐在座位上。她没有太多时间伤心,因为要做的事还很多。该处理的垃圾还很多,要让他们尝尝厉害的下三滥也很多。她很困惑,为什么天经地义、简明扼要的道理有些人死也不懂。南舒雨终究是南舒雨。挨了耳光就要还拳头回去,被踩一脚她能把对方生吞活剥,这才是南舒雨的行事准则。


恨天高、猫眼墨镜和皮草外套是南舒雨出场的标配。


高人一等大半辈子的母亲脊背挺得笔直,坐在一处保密性极好的私人宅邸等待她。她的律师、从祖父那里请来的秘书,以及至少三位cuco高层派遣的代表停驻在会客室内。南舒雨最晚到,美到畸形的鞋子并不妨碍她健步如飞,一个人为她拉开门,几个人向后退让。她无须环顾四周,只用目视前方,因而她的道路总会乖巧懂事地被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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