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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水钻(9)(1 / 2)

她偶尔会想起他们小时候, 聂经平跑着,笑着,说话奶声奶气, 总是被佣人收拾得很干净。他的口头禅是:“舒雨, 舒雨。”堆了沙子做的城堡要喊舒雨, 拿了高等级的评价要叫舒雨, 他的笑脸对她来说烦人又熟悉。他们高中时一起去了直岛旅行, 两个人都对日语一窍不通。除此之外,大学的夏天,他们还经常一起去澳大利亚滑雪。


他们时不时聊天, 但大部分内容是断断续续的沉默。旁听起来,就像七星瓢虫的花纹,到处是硕大的孔。理由无他,有些话不必说。“你是知道我的”, 又或者“我是知道你的”。中学时, 南舒雨在俱乐部骑马, 失手从马上跌落。实际没受什么伤,却因娇气闹到卧床不起。学校安排人来看她, 发现聂经平已经在了。等到老师们离开, 苦口婆心语重心长拉着聂经平劝, 这种时候就别和她搞冷战了。


回到眼下, 他早已不是那个在她床边学习的小男生, 她也不是打着石膏敷面膜的小女生。车子是自动驾驶,停车以后,聂经平送南舒雨进去。破旧的小区, 狭窄的街市, 南舒雨有过那么一点尴尬, 却还是放弃了多余的自尊心。


她还没走几步,突然冲来一个人。南舒雨认识他,是那个带着梁小洁私奔失败的男朋友,叫谢什么来着。还没从记忆里搜刮出名字,他已经挥拳冲向聂经平。理由倒也不含糊,非要说的话,聂经平确实算梁小洁的未婚夫。不过当初促使私奔,明明他也有份,要是谢予城知情,此举未免□□将仇报、翻脸不认人。


打架这种事,对谢予城来说属实是重操旧业,回忆青春。但南舒雨也没慌,径自站一旁看信息去了,顺势提醒:“你最好别惹他。”


难得,谢予城是怒火上头时也听得进人话的那类型,转头疑惑地看向她。


“聂经平柔道、空手道都很好,这不是最重要的,”南舒雨抱起手臂,傲慢地扬起下颌,“他身边有个超梦——”


贸然使用喜欢的比喻,以至于谢予城没能第一时间听懂。然而,那意外状况已经先一步袭来。白色头发的警卫队长轻而易举拧过他手臂,将他钳制在地,甚至有闲暇空出一只手,为高高在上的聂经平递出手帕。


聂经平挨了那一拳,却错开了大部分力气,因而没受什么伤。他只是握着那方手帕,没什么同情,也不难过地望着谢予城。


谢予城龇牙咧嘴也够酷,很有受伤谢霆锋的味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动她一根手指头!”


聂经平打量他良久,终于说:“算了。”


警卫队长终于放开他,再度避开雇主视线,好像童话里的阿拉丁神灯,随叫随到,绝不叨扰。


南舒雨现在也没空跟他这种小角色计较,只想着遣散他们,回家休息。掉头就走,却听到身后传来嘶哑的请求。谢予城一身反骨,不循规蹈矩的事做得太多,所以才成了大家眼中不靠谱的对象。然而,眼下,他居然在发出请求。


“让我再见小洁一次,我要把她带回来。”他说,“求你了。”


聂经平没做回应,仅仅看向南舒雨的背影。她转过身,冷冽的面孔毫无正面情绪可言,仿佛下一秒就能脱口而出“你去死”。但略作思索,突然间,她又改变了主意。


南舒雨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那就去吧。”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南征风的外界评价大翻车,第三代连个能顶上的活人都没有,母亲召回她的指令来得更恳切。南舒雨吊了几次胃口,结果来了波大的——祖父的私人飞机。她只坐过家里的船,还没乘过祖父的私人飞机,实话说很期待。但太得寸进尺无异于找死,南舒雨明白,那可不是什么特殊优待,那叫最后通牒。她麻溜儿安排了日程。


聂经平陪她一起回去,对长辈用的借口是“偶遇”,但是个人都知道不可能。同行的还有谢予城。


还是那位空中乘务员,年纪大了才混到头等舱,不知连结哪路神仙的情报网,即便被南舒雨冒犯多次也不计较,仍旧笑着寒暄:“这位是……”


南舒雨松开吸管,惜字如金地打发道:“男小三。”


谢予城也不否认,完全是即将上刑场的活死人状态。目送对方离去,南舒雨偷偷侧过脸,贴到聂经平耳边道:“他们说这间航空公司是我叔父的。”


聂经平微微一笑,也靠过去,等她作出倾听的姿势,才彬彬有礼地回复:“不是,是我爸的。”


家宴不便于无关人等参加,尤其是最近扰乱别人家秩序的邪恶人工智能。进门时,谢予城也遭受了一番别样的眼光,他有点怯场,只能像炸毛的猫科动物一样瞪回去。然而人家伯明翰老头根本没反应,照旧盯了他一阵,终究没能忤逆南舒雨。她说这是她的新男伴:“不错吧?口味变了哦。”


她进了门,谢予城不知道坐哪个座位。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这里所有人的脊背都挺得笔直,目光冰冷,皮囊精致。梁小洁看到他时一愣,不小心碰掉了吃色拉的叉子。她的礼仪课没白上,即便如此,也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的响声,诧异的姿态也很美。


南舒雨说:“坐吧。”


她的脸冷下来,蹙眉嫌恶道:“坐呀。”


谢予城并不诚惶诚恐,只是恍若隔世。于他而言,眼前的局面就像在玩大家来找茬,梁小洁留了中长发,陌生得令他不愉快。


南舒雨笑了,那是谢予城见过最美丽,也是最丑恶的笑容。她笑着问:“……怎么了?”


食难下咽形容的正是此刻,那些美味佳肴和石头没什么区别。谢予城忘记自己在哪看过这样一则新闻。韩国女星嫁入豪门,财阀婆家却刻意说着外语,纯粹就为膈应她。不过理智使得他明白,这不是什么恶作剧,只是习惯使然。


南舒雨细致入微,切换普通话,询问谢予城刚刚吃的东西:“味道怎么样?”


他茫然而悲伤,仓促回答:“很好。”


紧接着,她笑起来,意味不明地追问道:“你知道你刚吃的是什么吗?”


“什么?”


“一种鱼的精子。”餐桌上,她没有放声大笑。


呕吐是种反射,食物卡在喉头不进不退。替他解围的是梁小洁。她说:“可以吃的,很有营养。”她朝他笑了,却不再是从前那种温暖人心的笑容。无能为力,预知到了他们即将迎来的终点。


南征风出人意料的冷静,沉默不语地切割肉类,一声不响地送入口中。


祖父姗姗来迟,却什么也不吃,象征性拆开餐巾,用寥寥几句带过之前的实验性流放:“从今往后,你们三兄妹要互帮互助。”南舒雨投去最谄媚的目光,矫揉造作地附和,又多抿一小口白葡萄酒,起身要送祖父上楼。而他也允许。这是要私下聊几句的意思,谁都没胆量打断。


南夫人也草草擦拭嘴巴,甚至招呼都不打。餐桌上没有能被她当作人的人,只有派不上用场的儿子、没用的女儿和死了或许更好的丈夫。这边前脚刚走,南征风后脚便开口,对准的目标是谢予城。他问:“你跟了南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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