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拂绿不解,沉杨默了会,道:“不瞒你说,公子是千杯不醉。”
……
???
拂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瞪圆了眼:那公子酩酊大醉的模样,岂不是装的,故意骗夫人的?
沉杨轻咳两声,“对,你想的没错。”
拂绿俏脸一沉,转身要去揭发公子的“欺瞒”,沉杨见状,立刻眼疾手快地捉住她。
“公子和少夫人已经成亲,难道你不想他们恩恩爱爱吗?”
“但我家小姐不喜欢……”
“是二少夫人,崔二少夫人。”沉杨纠正她,“圣上亲赐的婚,公子与夫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分开。”
拂绿虽有动摇,仍旧坚持道:“不行,我要回去。”
沉杨见她说不通,干脆往她睡穴一点,直接扛着人离开。
他可是得了公子命令,无论如何都要赶走闲杂人等,不能破坏公子的好事!
崔慕礼坐在桌前,提着茶壶,歪歪扭扭地倒茶。
谢渺站着冷眼旁观,很好,杯子里点滴微沾,桌上却铺了一层茶水。
崔慕礼却毫无所察,举着空杯,仰头一饮而尽,抿着唇道:“好茶。”
谢渺:……
崔慕礼拍拍身边的椅子,“阿渺,你,你坐,我有话要与你说。”
谢渺纹丝不动,道:“喜讯已经说过了。”
“哦,并非此事,还有,还有另一件。”他道:“有人传信给我,称左相张贤宗,要给,要设计夕珺与张明畅,以此来谋害我们崔家。”
谢渺的眸光倏然锐利,“哦?消息保真吗?”
“自然千真万确。”崔慕礼甩了甩头,试图维持清明,“此人,此人乃我们崔家的恩人,若有机会,我定要当面郑重道谢。”
人就在你面前站着呢。
谢渺道:“那你准备如何应对?”
崔慕礼便絮絮叨叨,将对方的计谋说了一遍,又将应对方法说了一遍。谢渺听完,嗯,釜底抽薪,不愧是崔慕礼。
她安下心来,时不时望向门口,乔木跟沉杨怎么还没来?
崔慕礼扯了扯衣领,长眉轻拢,难受至极,“阿渺,我,我头晕。”
谢渺没好气地道:“活该。”
酒量差便该少喝些酒,偏偏他常喝得醉醺醺回来,怪谁?
崔慕礼扶着桌沿,摇摇晃晃地起身,“阿渺,我先去梳洗,你,你——”
嘴里说着话,人却一头往地上栽。
眼看他脑袋要嗑上椅角,谢渺急忙去扶,谁料刚站稳,便被对方揽住腰,再往怀里一勾。
“阿渺。”他埋在她的颈间,口齿不清地道:“阿渺,我好欢喜,欢喜娶到了你。”
谢渺使出全身力气都推不开他,懊恼之余,提高声音喊:“快来几个人,将公子扶去休息!”
外头静寂无声。
“人呢?院子里有谁在,都进来帮忙!”
外头风平浪静。
谢渺咬了咬牙,考虑是否要赏崔慕礼个耳光时,他忽然脚步踉跄,带着她退到了墙壁。
她被抵在墙上,锁在男子醉意迷离却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里。
——这场景与前世何其相似!每回崔慕礼喝醉酒,便喜欢遣退所有下人,跑来与她耍酒疯!
谢渺想也不想,张口便想咬人,岂知他动作更加迅捷,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准确地覆住红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是一片他在梦中幻想了无数次,渴求已久的柔软香气。
抛却克制,舍弃理智,他如干涸许久的人遇上甘霖般恣意掠夺,采撷美好的同时,亦吞没她的反抗与不甘。
他的救赎是拉着她共同沉沦。
缠绵,追逐,即便吃痛仍不肯放弃的执着探索。
谢渺仿佛回到了前世,那些被埋藏在记忆中的水乳交融,如海浪般层层叠叠拍打脑海。她挣扎着腾出手,沿着墙壁艰难地攀爬,最后使力朝他的脸颊一挥——
清脆而分外响亮的巴掌声后,崔慕礼被扇倒在地。
她用力地呼吸几口,狠狠抹掉唇上不适,骂道:“从明日起你我就分房,不许你再踏进东厢房!”
地上的人没有反应。
谢渺冷笑,狠狠踹了他一脚,“别装死,给我起来滚出去!”
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谢渺再踢一脚,“崔慕礼,出去!”
地上的人仍旧没有反应。
谢渺蹲下身,将他翻到正面,只见他左颊顶着个鲜明的五指红印,双眸紧闭,毫无意识。
谢渺呆了呆,看看手,再看看地上昏倒的某人。
她这是……直接把崔慕礼给扇晕了?!
翌日,待崔慕礼恢复清明,主动来找谢渺,“阿渺,我昨晚醉酒失忆,不记得回府后发生了何事,能否请你帮我回想一下?”
他顶着左颊未褪的五指印,态度良好,不耻下问。
拂绿:……
谢渺:……
拂绿想:公子,您可真能装模作样!
谢渺想:不要脸的家伙,再有下次,她定要扇得更重些,叫他半个月都没法出门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