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念一下子按灭了手机,丁谣看他神色不对还以为是宋秉行纠缠他了,立刻忿忿道:“你都解约了他还紧揪不放,想干嘛呀!”
“不是他。”
丁谣神色稍缓,听见晏晏叫她忙过去了,骆念还是给宋秉行回了个电话,对方仿佛全心全意在等这个电话,几乎是立刻就接起来了。
“骆念,我知道当时是我不对,但是你也知道以你的资质进了娱乐圈根本没办法红,而且你不想陪人我也没逼着你是不是?”
骆念没耐心听他说那么多,蹙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已经辞职了,当时公司让我那么做我也没办法,你看你跟盛景延在一起之后我对你也很尽心尽力,我也算是最了解你的了,以后你签了新公司也好自己开工作室也好,我都愿意给你费心。”
骆念这下明白他想说什么了,其实他不是个爱记仇的人,也很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所以就连和盛景延也都是一堆烂账。
宋秉行这样的同事或领导他都能忍则忍,但碰到了底线他就不会退让。
“宋哥,我没有记恨你,如果你怕我解约之后会说你的坏话,或者鼓动盛景延找你麻烦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的。”
骆念顿了顿,回过头看了眼正在跟聂心诚讲戏的盛景延,又低声说:“我有经纪人了。”
宋秉行一怔,这么快?
“是慕华?”
骆念想就这么承认但他并没想过签华声,而且盛景延也没有要牵线的意思,想了想还是说:“是丁谣。”
宋秉行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丁谣那个小丫头片子她就是个助理,懂什么叫经纪人吗?她会谈合约吗?她知道开口应该说什么吗?你糊弄我也要有个度吧?”
骆念道:“至少她不会成为我的隐患,这是我给你打的最后一通电话,宋哥,谢谢你以前的照顾。”
骆念最后还是愿意叫他一声哥,挂掉电话的时候忽然觉得烦乱,如果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可以和看病一样能对症下药就好了。
“骆念,过来一下。”聂心诚在不远处冲他招手,然后继续低头跟盛景延商量什么,等到他走近了才拨空道:“有个场景我跟盛二觉得应该改改,问问你的意思。”
骆念有点受宠若惊,“问我?”
聂心诚奇怪道:“不问你问谁?”
“没、您说。”骆念默默在心里想,我只是糊太久了,改戏还是删戏都不用经我允许,还是头一次有人跟我讨论戏份。
盛景延不咸不淡的说:“聂导,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聂心诚正想剧情呢,被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就看了骆念一眼,真是“大姑娘”上轿的装扮,茫然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冲盛景延剜了一眼,“老实点儿。”
盛景延伸手拨了拨骆念头上那个凤冠的珠帘子,叮叮咚咚的清脆悦耳,骆念往后退了一步,不可避免的释放出一点信息素来。
“在殿上加一场烈澶和章誉的对手戏,待会儿……”聂心诚说着忽然一抬头,看见盛景延正拨弄他,冷声道:“你给我站直了!”
盛景延收手却没站直,和认真表情忍耐但认真听戏的骆念简直是两个极端,聂心诚怎么看骆念怎么喜欢,怎么看盛景延怎么讨厌。
“要不是你演技好,我早把你扔出去了!”
盛景延外头笑纳这个夸奖,“谢谢啊。”
“我还夸你了?”聂心诚让他气的头疼,强行让自己别过头去跟骆念讲戏,反正盛景延浪归浪,但自个儿会听他不担心。
聂心诚说:“待会儿的上殿之后,北国的炎王会当众将你转手送给自己最不受宠的儿子烈澶用来羞辱你和南朝,你心里虽然很屈辱但其实燃起希望,因为知道烈澶才是你的刀。但是烈澶出现,你要和他针锋相对,四两拨千斤的挑起他的征服欲与杀意,让他要你能听懂吗?”
骆念大致理解了下,点点头。
“行,那你先找找感觉,有不懂的就先跟盛景延对戏。”聂心诚说完就准备走了,发觉骆念惊异的眼神,没好气道:“盛景延虽然欠揍,但对演戏这事儿没的说,一点就通。你可不许学他这个破毛病啊!”
骆念连连保证不会。
盛景延伸手在他额头上敲了敲,“来,跟你对戏找找感觉。”
骆念木愣点了下头,看他几乎是瞬间入了戏,灵魂入窍一般从盛景延成为烈澶,带着嚣张而张扬的气势倾轧而来。
骆念震惊的同时也理解了聂心诚的绝对信任从何而来。
一场短短三分钟的戏对下来骆念脊背已经全部湿透了,盛景延却还轻松自然,与他简直是两个极端。
骆念深呼了口气,整个人还像是在章誉的戏里没出来,盛景延低声一笑:“怎么这个表情?觉得我厉害了?”
骆念立刻点头,盛景延又问他:“有多厉害?”
骆念才怀疑他句话不是简单问演技,果不其然下一秒盛景延的手就放在了他的腺体上,低声说:“晚上的床戏,希望你也能这么夸我。”
盛景延说完就走了,骆念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剧本里烈澶故意折辱章誉的内容,虽然点到即止但拍摄为了张力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和盛景延虽说除了生殖腔成结没做过,其他的一样没落,但关起房门在床上那一亩三分地只有两人的秘密和在片场被人围观还是不一样的。
骆念简直受不住思绪,浑身都要发抖了。
聂心诚催促开拍,骆念调整好情绪补完妆回来,饰演炎王的也是老戏骨,这几年作品少了许多的柳云桥看起来非常严苛,吊梢眼角平添了几分狡诈与阴狠。
他穿着黑色的朝服站在高高的王座上,两旁站着的文臣武将如一根根棍子打在章誉的四肢百骸,羞辱着这个和亲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