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天气越来越冷, 十二月深城下了好大一场雪,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一连下了好几天, 这在地理位置比较靠南的深城不可多见,早上起床拉开窗帘,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越到这种时候, 喻唯熳就越来越赖床, 一入冬就手脚冰凉的毛病大概是好不了了, 每天晚上睡觉钻进被窝时手脚是凉的, 得缓好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晚上根本睡得不踏实,好不容易手脚暖和了,也该起床了。
澜湾花苑又是老小区, 因此供暖不太能跟上深城直线式下降的温度, 直到许贺沉死皮赖脸要跟着她睡在一张床上, 喻唯熳每晚睡觉时才久违地感觉到暖和。
不过喻唯熳自从培训回来升了职, 要处理的事情就更多,每晚都要坐在电脑前加班加点给新记者改稿子, 一遍又一遍地审核, 等她上了床, 许贺沉早就把被窝暖得差不多,而喻唯熳也非常自觉, 钻进被窝里手直接就塞到许贺沉手里, 冰冰凉凉的脚也塞到他腿间,惹得许贺沉“嘶”地扯了一下嘴角:“你倒是会找地儿放。”
喻唯熳嘿嘿一笑:“待会儿我就拿出去。”
许贺沉靠在床头, 把她往怀里拉了拉,蹙眉说:“改天去医院看看, 你这个手脚冰凉的问题好不了也不行。”
喻唯熳闭着眼睛,随意应道:“我从小就这样,二十几年了都,老毛病。”
以许贺沉自己的体感来说,屋子的温度其实还算凑合,但喻唯熳觉得冷,还得再往外加一个外套,许贺沉搂着她,一边顺她耳边的头发,一边说:“唯唯,我们要不搬走吧。搬到咱们俩的家里。”
怀里的人久久没有回应,许贺沉低头一看,喻唯慢呼吸绵长,已经睡着了。
许贺沉轻轻笑了下,关掉一边的床头灯,带她往下躺了躺。
雪花还在扑簌扑簌下落,窗户上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气,外面应该很冷,喻唯熳睡梦之中无意识往热源靠过去,蹭了蹭许贺沉颈窝。
窗外是冬夜寒冷,屋内却是温暖如春夏,在安静的夜晚之中给人增添一份安心。
许贺沉低头,吻轻飘飘落在喻唯熳额头上,希望今晚,她能有个好梦。
半个多月,稀稀落落的洁白雪花终于停了下来,路上行人穿着厚重的衣服,走得十分小心翼翼,喻唯熳不愿意那么臃肿,穿的衣服还算修身,许贺沉拧不过她,送喻唯熳上班时,给她全身都贴满了暖宝宝,还往她手里塞了个保温壶,“多喝点儿,暖身子。”
喻唯熳笑眯眯凑过去,在他唇上浅啄了下,“我会好好喝的!”
说完就想走,许贺沉给车落了锁,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至眼前,“再亲一下。”
末了,许贺沉拇指指腹抚过喻唯熳殷红唇畔,说:“晚上来接你,带你去个地方。”
……
电视台的同事多多少少都知道好事将近了,私底下都说许贺沉是“新闻界的女婿”,说喻唯熳是“金融圈的媳妇”,自从许贺沉求过婚,同事们几乎就没怎么正常叫过许贺沉的名字,晚上喻唯熳跟着友台来的主持人开了个简会,结束时已经六点多,早过了下班的点儿,门口王姐还没走,看见她时说:“快下班儿吧,我们新闻界女婿在楼底下等你半天了。”
确实有些没注意时间,喻唯熳一笑,抓起包就往楼下走,许贺沉的车正好停在电视台门口,一辆黑色迈巴赫,路过的人眼神都止不住往那里撇,甚至门口还有其他小姑娘对着那车里的人犯花痴,嘴里止不住说着好帅好帅。
喻唯熳翻了翻白眼,昂首挺胸走过去,打开迈巴赫副驾驶坐进去,“今天怎么这么招摇,平常不都在电视台旁边等着我?”
“现在我可是有身份的人,”许贺沉说:“躲躲藏藏算怎么回事,你说对吧,金融圈的我媳妇儿。”
喻唯熳哼了哼,这话着实取悦到她,“去哪儿啊,还特意来接我。”
许贺沉启动车,“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临近过年,主干道上到处是车,街边高高挂起红灯笼,彰显着新年的到来。迈巴赫走走停停,驶入一片住宅区,喻唯熳扭头看了看许贺沉,见他一脸平静,心底兀自开始打鼓。
下车,许贺沉带她走到一幢房子门前,牵住她的手放到门口的指纹锁上,门锁蓝色指示灯亮,滴答一声,门开了。
许贺沉紧紧握了握喻唯熳的指尖,“走吧,去咱们家看看。”
屋内开阔,一开门就有阵阵暖意向喻唯熳袭来,包裹住她整个身子,再细细去看屋子里的摆设布置,无不是她喜欢的。喻唯熳脑中空白一瞬,愣愣跟着许贺沉进了门。
她忽地想到当初租下澜湾花苑那套房子时,王姐曾说过那是房东按照他女朋友的喜好设计的,她当时还感慨,这房东对他女朋友可真好,但她那时怎么也不会想到,都是许贺沉为她准备的。
劈头盖脸的情绪向她砸过来之时,许贺沉垂眸看她:“喜欢吗?”
喻唯熳无声点点头,只听许贺沉说:“唯唯,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我们有家了。”
好像在一起之后,喻唯熳变得愈发感性,常常会因为许贺沉一两句话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眨了眨眼,将泪意返回去,含笑重复了一遍:“嗯,我们有家了。”
他们终于,有家了。
落地窗外,深城塔的霓虹灯一瞬亮起,塔外大屏幕上来回滚动着新春祝福:“万喜万般宜,岁岁常相见。”
转眼到六月份,两人先去领了证,之后除了喻唯熳这个当事人,许家和喻家上上下下都是忙碌的,但许贺沉什么都不让她干,喻振廷也不让她帮忙,只让她每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喻唯熳除了每天能与许贺沉一起写写婚礼请柬,之后再试试婚纱,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事了。
这个月喻唯熳也早早搬到了喻家老宅,许贺沉每天穿越整个深城来见她,第二天一早再起早出发回津耀,这样忙碌的生活过了大概有半个月,临近婚礼,两家老人不再让他俩见面了。
按照老话说,结婚之前新人不能见面。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傍晚两个人打着电话,喻唯熳钻到屋子里,举着手机笑说:“沉哥,你想不想我?”
许贺沉沉稳有力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至喻唯熳耳畔:“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