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斯心疼地把人搂在怀里, 但还是?问?程以?池:“走得动吗?”
程以?池流着眼泪看他,点点头。他是?个公众人物?,不能在公众场合莫名其妙被人拍到哭得这么?厉害。即使内心怕得要?命,他也不能在外边哭。
他哽咽了一下:“哥, 扶我到车上。”
“我去车上哭。”
段清斯心里好难过, 他为人处事一向波澜不惊光明磊落, 此刻却难得地在心底有了翻腾的情绪, 强烈地恨起了那个私生饭,甚至萌生出一个极为邪恶的想法?:如果这个人不存在就好了。
他不理解, 为什?么?会有人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人逼到这种程度。
他将程以?池扶到车上,身后跟拍的摄像师也跟着进来了,看看他们, 谁也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一会儿, 司机问?:“段先生, 我们回去还是?……”
“等会再?走。”段清斯沉声道。
程以?池哭得好难过, 眼泪糊满脸上,鼻头和?眼睛都是?红红的。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后悔起来,自己不应该莽撞地将梁卿逼出来, 也不应该将清斯哥拉进来,他应该直接报警的。
他哭得厉害, 差点喘不过气, 段清斯在他背后轻轻拍他的背,帮他擦拭去脸上的眼泪,哄道:“慢点哭,以?池。”
程以?池红着眼眶点点头, “啊”了一声,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我……我差点就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了。”
段清斯说:“小池,这和?你无关,不是?你的错。”
程以?池想:他知道,他应该知道的,可是?看见梁卿的刀划破颈皮时,他心都慌了。如果不是?梁卿太在意他话语里的内容,应该会注意到他那个时候声音是?有点颤的。
那是?来自人生理本能的恐惧。
“他……”程以?池哑着嗓子说,“他还差点刺伤了你。”
“但我没?事。”段清斯理智道,“小池,你不应该为假定的内容而难过,事实上,我有制服他的能力,而他也确实没?有自杀,你不必为了那种人难过。”
“我知道。”程以?池抖着声音说,“我知道的。”
他就是?忍不住害怕。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大口?呼吸了几下,用餐巾纸随意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跟司机说:“走吧。”
他望着窗外,已经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下雨了,快要?过年了,他内心感?叹一句:怪不得这么?冷。
真的好冷。
段清斯依然担忧地望着程以?池,但程以?池不愿意去依靠他,他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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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池和?段清斯匆匆回了小屋。
他们回来得太早,此时小屋客厅没?有人。
程以?池勉强对着段清斯笑了一下:“抱歉,清斯哥,我先去楼上了。”
段清斯点点头。
程以?池往楼上走,忽然听见段清斯说:“小池,别难过,不值得。”
他的脚步立时顿住了,然后说:“我知道的,哥。”
他已经很感?谢段清斯了,真的,段清斯今天本来不应该被他卷入这样的事情,面对这样的人,甚至还有被差点刺伤的风险,然而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
他应该振作一点,不让清斯哥担心。
所以?他此时虽然眼泪又流了出来,嘴唇却仍然发?出轻快的声音:“哥,你放心,我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我知道该为什?么?而难过。”
段清斯没?有说话。
程以?池走到房间里,白如雨没?有回来,他扑到床上,连外套都没?脱,把自己蒙到被子里,眼泪逐渐浸湿了被褥,眼睛有些干,他也没?管,只是?闭着眼睛,一闭眼,梁卿举着刀的样子就在他面前显露出来,他好害怕。
他的手在抖,他的牙齿忍不住打颤。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他抹抹眼泪,又用纸巾擦干净,对着镜子笑了笑,确认自己没?有什?么?异样后才将门打开——
可他还没?看清来人的样子,就被那人整个抱入了怀里,仿佛一时间置身温暖的天堂,很热但也很舒服。
“你很棒。”是?黎熠。
黎熠的身上虽然还有奔跑回来时被蹭上的雨水,湿漉漉的,但因为之前疾跑回来,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暖的,像是?一个小火炉,将程以?池抱在怀里,很用力的,像是?给予他温暖一样。
黎熠温柔地说:“你好棒,以?池老师,你拯救了一个生命。”
程以?池没?说话,埋在黎熠的怀里动也不动,黎熠就微微抬头,圈住他,右手慢慢地拍打他的后背,也不说话。
程以?池挣出黎熠的怀抱时,黎熠的衣服在前胸湿了一大片。黎熠低下头,捧着他的脸,仔细问?:“还想哭吗?”
“不用了。”程以?池觉得不好意思,他在一个比自己小了这么?多的孩子怀里哽咽,他又想自己消化了。
黎熠笑了笑,又强硬地将他抱住,不带任何?旖旎的感?**彩,没?有任何?暧昧的举措,只是?很单纯地,想给程以?池温暖而已。
他看到新闻,看到警察局的通报的时候就慌了,想: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碰到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