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醒了?”
“做梦了,不太舒服。”唐惟妙说,“醒了没看到你……原来你在背着我偷偷抽烟。”
辛涟慢慢走来,想吻她,又偏过头,在她耳边忽然一笑:“你竟然……不生气?”
“我……诶?!”唐惟妙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生气?”
“我以为,你要讨厌我了。”辛涟抱住了她,沿着颈线,慢慢亲吻着她。
“小时候,有次身体不舒服,特别想吐,爸爸送我上学,他有个经常抽烟的同事顺路,爸爸就载了他一程……衣服上,头发上,真的好难闻啊,还有其他的味道,我就吐了出来。”
从此之后,她就对烟味极其反感,每次闻到,就会想起那个糟糕的早上,那天她带病考试,成绩可想而知。
所以,唐惟笑学会抽烟后,她还哭着跟他吵了一架。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都要抽它呢?
但尽管如此,唐惟妙没有强迫哥哥戒烟,而唐惟笑也小心处理了她真正讨厌的烟味,不再当着她的面抽。
被辛涟抱在怀中,唐惟妙小心嗅了嗅,没有讨厌的烟味。
她说:“我之前以为你不会抽烟,毕竟是只凤,和人不一样。后来看到烟盒,你的反应好大,说会戒掉。我就想,你是怎么知道,我那么讨厌烟的呢?”
“能感觉到。”辛涟说,“我们有了亲密接触后,你的喜恶,我都会慢慢知道。”
“不会吧!”唐惟妙惊愣。
“越是亲密,就越知道伴侣心中所求,这样才好为她完成心愿。”辛涟说,“岐山凤凰的能力之一。”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岐山凤凰,在长久的相处中,渐渐明白,伴侣离心,爱淡了。
唐惟妙问:“你就是这样知道我并没有生气的吗?”
“嗯,至少你不生我的气。”辛涟轻轻啄了下她的唇,吻了她。
“你还喝酒了!”唐惟妙手指抵开了他的下巴。
“也没有生气呢。”辛涟琢磨着她的心思,微微笑道,“为什么?你好像……还很开心。”
“可能是因为……”唐惟妙指着阳台道,“突然看到了你另外一面,你咬着烟垂着眼睛看手机的样子还挺帅,可能是因为还想再见样子的你,所以才没有生气……”
他总是一副守礼又绅士的样子,在她面前,永远都完美得体,不会有让她皱眉的行为。
偶尔撞见的“出格”,竟然也会让她猝不及防的心动。
他站在夜风中,领口敞着,咬着烟,神情桀骜眉宇间还挂着几分危险的讽笑……完全不一样的辛涟,但她喜欢。
“那天看到,你们处长也会抽烟……”唐惟妙想起了黄沅。
二十七处常常接任务的,几乎都会抽,有时只是为了静心,让自己集中精力去思考突破口。不过像黄沅和辛涟这种,更多的是本能。
“她也是火属性的,火属性的凤凰,喜欢烟火类的东西,就和你嗜甜一样。”辛涟说,“界内有和人类不一样的烟草,是我们的专属甜品。不过,我因为在这里生活太久了,渐渐也喜欢人类这更杂质更多的口味……”
他温柔道:“我在戒,下次不会让你担心了。”
他今日需要集中注意力,去解决一些麻烦。
唐惟妙反复回想着他在阳台吸烟的画面,忽然,她抓到了不同寻常之处:“等等,你大半夜的,躲在阳台跟谁发消息呢?”
辛涟笑了一下,把手机给了唐惟妙。
“楚英。”他说。
唐惟妙没有检查,她问:“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吗?”
“聊了下布防。”辛涟抚摸着她的肚子,“差不多快出生了,我听到了它的声音。女人生产时,魂魄最为虚弱,或许会有人想要趁虚而入,我需要保护你的安全,做到万无一失。”
“为什么我没有听到声音?”唐惟妙不满了,“它要出生怎么只告诉了你?”
辛涟抱起了她。
“好了,我知道你没睡醒了。”他把唐惟妙放在床上,轻轻抚着她,“给你唱首摇篮曲。”
“……我还从没听过你唱歌呢。”唐惟妙说。
“我唱歌很好听的。”辛涟低声道,“嘘——听我的唱给你。”
不是人类的歌曲,而是一段旋律,也并非哼唱,是低低的口哨声。
唐惟妙眼皮渐渐变重,半梦半醒间,她好似听到了这成熟悠扬的鸟鸣声中,加入了几声孩童般稚嫩、短促的和鸣。
“嗯……听到了。”辛涟轻声道,“向你说晚安呢。”
小东西学会了回应他的召唤,差不多就是这几日了。
第二日,唐惟妙是被疼痛唤醒的。
原本要在这一天和父母哥哥过年,但阵阵疼痛,让她无法起身。
“是不是……要来了?”唐惟妙泪眼朦胧地问辛涟。
她看不清辛涟的脸,疼痛让她的视觉处于半昏暗状态。
不过辛涟的气息就在她身边,他给了她一个吻,分担了部分的痛苦。
唐惟妙有了点力气,辛涟喂她吃了早饭。
卧室门外,玄鸟南微直直站着,辛涟告诉了她疼痛的程度。
南微判断:“听起来像是刚开始,如果方便,请少主告诉我开口程度。”
辛涟把碗盘交给她,关了门。
他换了一身没有扣子,质地柔软的衣衫,轻轻抱起了唐惟妙,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咬破自己的舌尖,喂给她一口血。
入喉似烈酒一般,热气辛辣,唐惟妙咳了起来。
“什么?”
“还疼吗?”辛涟问道。
那口血下去,唐惟妙浑身暖和了起来,因疼痛而僵硬的身体得到了放松。
“好了一点。”她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辛涟松了口气,愧疚道:“差不多要一整天,疼了就告诉我。”
他让唐惟妙躺在自己的臂弯上,等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探了进去。
唐惟妙把脸埋在他怀里,细细吸气,笑他:“妇科圣手……你们族里,都是这么照顾妻子的吗?”
“不一样,有的会原型生产,需要雄性伴侣在身边梳理羽毛,安慰她们紧张的情绪。”辛涟说,“我完全是……零基础,只能自己摸索。”
他总不能拿着梳子给唐惟妙梳头发。
“差不多是两指。”辛涟说道。
唐惟妙眼角滑下一滴泪,哀怨道:“才两指,那不是还要疼好久吗?”
辛涟轻轻吻去她那滴泪,温柔道:“我陪着你。”
和人类男性不同,他们是真的能分担另一半的痛苦,呵护伴侣。
“我要妈妈。”唐惟妙哭了起来,“我想见我爸妈,还有笑笑……”
“好。”辛涟说,“楚英去接了,很快就来。”
南微的声音隔着门传来:“生产之时,大约会在戌时。”
“她、她说什么?”唐惟妙听不懂。
“晚上八点左右。”辛涟说,“没关系,你可以休息会儿,什么都不去想。”
他俯身,又送上一吻,交换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