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时而传来娇笑,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奢靡的气息。
她好想看一看屏风里发生了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裴名已是一脚踹翻了前来迎客的小倌。
作者有话说:
感谢ac钙奶小可爱投喂的4个地雷~感谢抹茶奶盖小可爱投喂的1个地雷~感谢阿南町小可爱投喂的1个地雷~
抱住小可爱咪啾一大口~感谢小可爱们对甜菜的支持~吧唧~
◎最新评论:
【宋芝芝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这孩子钻钱眼里了吧】
【笑死】
【??这里有bug吧,现在黎画还不知道阿鼎是宋鼎鼎啊,怎么内心反应出现了宋鼎鼎的名字】
【只有我注意到了喷子宗吗?一人血书请求加入喷子宗!】
【所以女主的心是男主的?所以才会不自觉地喜欢男主?】
【"从掖下穿过,没有温"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腋下】
【宋芝芝还蛮可爱的】
【宋芝芝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芝芝:芝芝有什么错呢,芝芝只是想变成富婆罢了】
【加油】
【
【哈哈哈哈哈哈是想看光屁股绕城跑吗】
【公认点石成金真的不引人怀疑吗】
【撒花撒花撒花。看完了,期待作者明天的更新。】
【哈哈哈哈】
-完-
19、十九个鼎
◎因为她是个女子◎
绛红色的纱幔下,一薄衣少年端坐在梳妆镜前,夜明珠映的屋内亮如白昼,他手中执着一卷竹册,神情专注的翻阅着。
门外喧嚣不断,时而伴着不堪入耳的声响,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分毫。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隔绝俗世的木门被匆匆推开,倌夫骂骂咧咧走近了他:“楼里来了贵客,你却躲在屋里识字念书?遂丹楼里最不缺的便是傲骨,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除了这张狐媚子的脸,你还剩下什么?”
少年垂下头,不敢顶嘴,只是将竹册小心翼翼的卷好。
“男人生来卑贱,读再多书有什么用?换不来功名利禄,不如趁早嫁人生女。”
倌夫夺走少年手中的竹册,掌心一用力,便将竹册撕扯散了:“你如今还是清白身,我叫你乖乖接客,都是为了你好!若攀附上贵人,给你赎身做个外室,这不比你读书强上百倍?”
少年看着散落一地的竹册,眼神从迷茫逐渐过渡到狠戾,他突然想起隔壁青楼里花魁哥哥说过的话,捏着的拳头越发用力。
“我马上收拾,这便去伺候贵客。”
见少年低三下气,倌夫满意点头:“这就对了,你尽快梳妆打扮,今日来的可是贵人中的贵人,一进楼便扔了一口袋的金子。若你能跟了她们,争口气生个女儿,定会荣华富贵享不尽。”
倌夫前脚一走,少年便从腰间摸出一柄信号弹,他推开窗子,探出半个腰去,将信号弹点燃丢了出去。
听着烟花绽放于高空的声音,少年轻轻呼出一口气,收拾了一番,也跟着走了出去。
……
宋鼎鼎坐在三楼上房内,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青衣小倌,心底微微发虚。
她小心向前探过身子,贴在裴名身后低声道:“裴小姐,你进门时,为何要踹遂丹楼里的小倌?”
裴名端着玉白的酒杯,削瘦修长的指尖叩住杯底,面容倦懒的细细把玩着:“你不是说,越嚣张越好?”
宋鼎鼎被噎了一下。
她说的嚣张是花钱嚣张,毕竟囚犯们刚刚掳走女皇的小女儿和男宠,大概率短时间内都不会再作案。
原本她倒也不急,等上一月半月,全当是跟裴名培养感情了。若非被蛇王盯上,硬逼着她成亲圆房,她也不会铤而走险用这种办法吸引囚犯。
谁知裴名理解错了,一进门不光踹飞了好几个小倌,还直接将一大袋鹅卵石点成的金子抛洒了出去,整个遂丹楼的小倌们为了抢金子争得头破血流,闹到管事的倌夫来才算消停。
那帮囚犯本就是穷凶极恶之人,贵族女子只是在青楼楚馆里寻欢作乐,便被他们以残忍的手段虐待致死。
裴名这般肆无忌惮,若真是引来囚犯,她们怕是要被囚犯们撕碎碾烂。
宋鼎鼎犹豫一下,重新坐回了顾朝雨身旁:“顾小姐,你一人单挑十个男人的胜面有多大?”
顾朝雨身边围着三五个衣着单薄的美男子,两人喂她吃青葡萄,两人依偎着她的双肩,还有一人倒酒伺候,好不美哉。
但她却束手束脚,整个人僵硬如磐石,哪里还有往日抄起键盘将老者喷吐血的气势。
听见宋鼎鼎问话,她连忙推开倚在肩头的美男子,往宋鼎鼎身边坐了坐:“六、七人没问题,若是十人,我怕是招架不了。”
一旁伺候的小倌们听到这话,纷纷相视而笑:“女君胃口好大,竟是能一夜御七男。”
说着,他们发出银铃般的娇笑,端着白玉酒杯,又缠上了顾朝雨。
宋鼎鼎身边没有小倌,许是裴名体谅她是男的,便将小倌匀了一下,一半分给了顾朝雨,一半留在了自己身边。
这份体谅和关怀让她感动不已,甚至还有些想痛哭流涕——母胎单身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体会一下左拥右抱的感觉罢了。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叫来倌夫,再喊两个小倌过来伺候,门外便走进来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
少年身着杏色薄衣,一袭乌发用竹簪别住,手里抱着一把箜篌,低眉顺目施施而来。
他眼眸飞快的左右观望一瞬,依着直觉,将视线落在孤身一人的宋鼎鼎身上。
没等她招手,他已是快步上前,落座在了她身旁,屈膝作揖:“小生吕察见过女君。”
对于面前这个少年的自称,宋鼎鼎觉得有些稀奇,遂丹楼里其他小倌都自称小人,奴家,或妾身,独独这个叫做吕察的少年自称小生。
宋鼎鼎看着他:“你是读书人?”
他愣了一下,沉默半晌后,垂着头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吕察是遂丹楼里刚来没多久的新人,被倌夫当做花魁招牌培养,但他自恃清高,遭了不少苦,经常被遂丹楼里其他的小倌欺负。
他那轻轻的一声嗯,很快便招来了身旁小倌的嘲笑,他们面带讽刺,五官略微扭曲,声声刺耳讨伐着吕察。
“咱们得赶紧供起来吕察,没准吕察考个功名利禄,连带着咱们也要鸡犬升天呢。”
“可不是,谁不知道咱们遂丹楼里有个清高的读书人?偏就是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却连男子无才便是德这句箴言都没听说过。”
“生了条贱命,又投胎投成了男儿身,如今因为姐姐没钱娶亲,便被卖进了遂丹楼做妓子。能嫁人生女已是上天恩赐,还痴心妄想做什么读书人,真是可笑!”
“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趁早赎身嫁人,若能为女君开枝散叶,生下个宝贝女儿,那下半生也算是有着落了。”
……
吕察的脑袋越垂越低,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喜欢读书识字,为什么他就必须要趁早嫁人生女,为什么只有嫁个好人家,他后半生才算是有着落。
为什么他们同为男子,却要贬低自己,若是想识文断字、自力更生,不愿成婚生女便会被当做异类谩骂打击。
为什么……这世界对他们有这么大的恶意?
“你们笑什么?”顾朝雨低喝一声,推开倚在她身上的两个美男子,颈间青筋凸起:“读书怎么了?不嫁人又怎么了?”
她一直在忍耐,生怕破坏了宋鼎鼎的计划,可看着吕察越发黯淡的眸色,她仿佛在一瞬间,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她,被父母卖给宫里的老太监做对食,只为养活她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弟。
但她不明白,她也是爹娘生养的孩子,为什么她长兄可以识字读书,她却要砍柴喂猪下地干活,为什么她长兄可以吃蛋吃肉,她却只能喝清水粥吃糠咽菜。
添了幼弟之后,她甚至连活下去的权利都被剥夺,要去伺候那个又老又丑的恶心东西。
这一切都因为她是个女子,也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