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你妈么?”程妈悠闲自在:“你妈可喜欢她了。”
舒倚风点点头,笑了一声:“也是。”
在舅妈家吃了饭,又唠叨了几句,舒倚风顺利的从舅妈那边要来了番茄种子等一系列辣椒茄子豆子黄瓜等种子。
程妈笑话着说可以在院里开辟一片菜地来了。
愉快的春节生活就这样告一段落,程溺又重新投入进了工作里,每天早八晚久的生活。
程爸程妈因为有了个小家伙决定呆在家里,舒爸舒妈决定在家养老,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几天旅游飞了大半个地球,就差没去北极和北极熊一块玩了,又有什么地方好去的呢?
两家人时不时聚个餐,碰上程溺和舒倚风休沐的时候还能拉上一块野炊喝点小酒。
程溺不止一次回去的时候看见程妈和舒妈一人一把土到掉渣的粉扇子放着音乐在院子里跳广场舞。
原来人老了都一样……
院里舒倚风随手种下的黄瓜生了苗,正是爬藤的时候,被舒倚风找了个架子挂了起来,这边一片绿油油的菜地,那边是一花圃五颜六色的爬墙月季。
舒倚风不知道从那里买来的荔枝树,见程溺爱吃便买了来,才半人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的上。
转眼又是两年,程溺二十七,舒倚风要奔三了。
门外进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搭文件:“这是今天的行程。”
李秘书因为结婚,辞了工作,整家人都搬到了另外一个城市。
公司新招聘了一个秘书,是个omega,姓张,比程溺小上好几岁,像是毕业刚出来的年纪,业务能力也不错,程溺倒是挺看的上眼的。
“行。”程溺答应一声:“你去安排吧。”
也许是年纪越来越大,程溺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健忘。
陈黎的电话打了好几次才被他接到。
“大哥。”陈黎叹了口气:“说好的咱们同学十年之约呢?”
“我忘了,”程溺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最近总是忘记什么。”
“那你有空吗?知道你是个大忙人,”陈黎笑了笑:“大伙等着你们两个定时间呢。”
“明天吧。”程溺抱歉道:“只有明天休沐。”
“叫上风哥啊,”李茫在电话那头喊了一句,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哭声。
李茫和陈黎结婚了,他们有了个儿子,程溺有一次碰见了,长的水灵,有点想撮合程铭给她找个老公。
他们定的位置依旧在泗城中学门口的那家饭店,一年又一年,恍惚间过去了十年,谁都不是最初的模样了。
舒倚风把车停在了校门口的停车位,正恰好着赶上学生放学,乌泱泱的藏蓝色校服一如当年。
他们穿过人潮,舒倚风和程溺并肩走着,程溺看着擦肩而过的校服有些恍惚,仿佛还是当年的模样。
餐馆也是一样的,扩大了,重新装修了,却只有门口的牌子似乎还是很多年前的那一块。
“来了?”李茫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人了。
两人一进去,见到的就是熟悉又模生的面孔,从前能坐满的位置如今少了好几个。
“沈匆最近忙着打职业赛,”李茫解释道:“他么,从高中就喜欢打游戏,这下都能参赛了,还有陈靖宇,落河也没来,他们都在国外,何依依她,你们也知道。”
何依依意外去世了。
这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提一嘴的,突然就说出来了,似乎是证明着她还在高三三班存在过,只是埋在了过去。
“没事。”程溺笑笑:“能聚在一起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
许意穿着一身职业装,扎着丸子头,像是刚下班跑过来的样子,风尘仆仆,脖子上还挂着工作牌,气喘吁吁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大家边吃着饭边聊天,又是说高中那些事,从头翻到尾,却没有一个人觉得烦躁,因为这是大家共同的青春。
“你们两个最近很忙?”陈黎笑着提了一嘴:“这不,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
“大老板呢两位,”李茫聚了聚杯子:“英俊多金的两位总裁大人,赏脸喝一杯?”
程溺笑着骂一句:“别胡说。”
包间里菜摆了一桌,酒动了好几瓶,李茫喝的烂醉,被陈黎白了好几眼,却酸着嗓子感叹道:“唉,聚不了,都跑到各自的天涯海角去了。”
“风哥溺哥。”李茫喝了一杯酒,认真道:“你们两个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就算这些年没怎么联系,还是一喊就能出来的。”
“那是。”程溺喝的也有些上头,被舒倚风拽着了,才没拉着李茫拜个把子。
饭吃到一半,许意因为公司临时有事匆匆忙忙的道了歉就走了。
陈黎和李茫呆了半宿,和程溺舒倚风喝了好几杯,正吃的好着,却因为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是孩子吐奶了,哭的不行,于是只好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
程溺看着一桌子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叹了口气。
舒倚风起身去结了帐回来,却被告知说走的那几人都已经aa各自付了各自的钱了。
所有的人情世故都变成了你送我我还你的样子,谁和谁走到了最后,都在慢慢的撇清关系,算的清楚。
在这个忙碌的世界里,每个人行色匆匆,一头扎进了人海堆里,再也找不回来,或者说,找不回来的不是人,而是当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