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席放着两个盛了一点酒的杯子,用来供奉祖先的。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酒杯碰撞出团圆,欢聚声里度新年。
舒倚风小心的给程溺挑着一块鱼肉,给他放进小碟子里。
程溺正和程爸聊着,几乎都是工作上的事,从工作到人情世故一句又一句的聊着,忽然低下头,看见了那块鱼肉,程溺笑了笑,夹起来吃了。
酒足饭饱,因为政策的原因不敢放烟花,近几年的春节都安静,家家都呆在大厅里看着春节晚会。
桌上放了些瓜子和小零食春节晚会已经开始了。
三个沙发两个两个的坐在了一起,程铭倒是个爱睡懒觉的,大家的欢笑声也吵不醒她。
舒倚风的手搭在沙发上,程溺靠在他旁边,翘着二郎腿,手里抓着把瓜子边看着电视里的小品边磕。
“喂。”舒倚风小声道:“吐准点,吐我身上了。”
“切。”程溺不屑的给他一个白眼,我就吐。
到了后半夜不由得有点困了,程溺和舒倚风倒是个经常加班加点熬夜的夜猫子,也不算很困,但是经常在外面旅游的两对家长困的不行。
打了好几个哈欠后舒妈终于受不了了,连忙告退回家去了。
舒妈才走了不久,程妈也起身伸了个懒腰:“唉,不行,年纪大了不能熬夜。”
“你们两个。”程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你们今天是在这睡,还是去那边?”
“都行。”舒倚风答了一句:“在这睡吧,”
“行吧,”程妈点了点头,抱起在沙发上睡着的程铭上楼,不忘叮嘱一句:“早点睡啊,明天早上新年第一天都早点起,不然不吉利。”
程溺点了点头。
大约是又过了半个小时,程溺不算困的,想到明天要早起,还是把舒倚风给拉起来,两人把桌子收拾了,地扫了扫,才上楼去。
房间里好久没人住了,他们平常都在公司忙,自从家里人出去旅游了,就很少回来。
被子和毯子之类的都用塑料袋包装封闭着,隔绝了灰尘,实在是太多灰尘了,程溺去卫生间接了盆水过来擦床铺。
“卧槽。”舒倚风正在洗澡,突然被程溺这么一推门吓了一跳。
程溺瞥了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面无表情的接了盆水出去。
程溺好不容易把床铺铺好了,舒倚风才穿着浴袍出来,冲他挑了挑眉:“表情这么平静?是我不够有魅力了吗?”
程溺一时无语:“过年请收起你嘴里的骚话。”
程溺从衣柜里拿了衣服进去洗了个澡,出来见舒倚风靠在床上,拍了拍他旁边的空位,笑的一脸谄媚。
程溺没理他,拿吹风机刷啦啦的吹着滴水的头发。
舒倚风见他没什么反应,撇了撇嘴。
程溺转身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然后咔嚓一声关了房间里的灯,老一辈的人说除夕夜要留一盏灯的,程溺是无神论唯物主义,但是有的时候闲得慌还是会信一点点,毕竟有些事科学都解释不了。
他才沾床就被舒倚风给拦腰搂了过去,后背撞上了胸膛,一片炙热,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有节奏的跳动着。
“你别乱来,”程溺小声道:“今天过年。”
“我知道,”舒倚风下巴抵在他的肩窝里,感受着他身上那股香橙夹杂着沐浴露香味的信息素环绕在鼻尖。
“真好,”舒倚风的声音飘在他耳朵边:“又是新的一年,我们又陪着彼此走过了一年。”
外面传来了倒计时,他们这边离市区不远,能明显的听见不远处公园里自发组织的新年活动团体正呐喊着倒计时。
“十,九,八……六,五……”
舒倚风的话响在程溺的耳边,一如往年一样,同样的语气,同样的爱意:“我爱你。”
程溺轻笑,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吻了吻舒倚风的额头:“我也爱你。”
接下来的新年时间,程溺再一次体会到走亲戚这玩意简直是个噩梦,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悲哀,即便已经身价几十亿,掌管公司,有车有房有对象,依旧逃不过每年亲戚们的温暖问候。
大多数的亲戚几乎都在城郊,程溺也不算是嫁,也不算是娶,好几年前,两家就商量好了,错开来走亲戚,今天程溺去舒家走寝室,明天舒倚风跟着去程家那边走亲戚。
这天恰好是跟着去程溺家那边的,亲戚多在城郊区,自从程溺的爷爷奶奶走了以后,老家那边也只是过年的时候才会去那么一两道,这一去就是一天,每一家都得走一遍,接受七大姑八大姨的问候。
程溺开着车往郊外去,村子里的路前几年被翻修过,程溺还出了一大笔钱,总算不是一个车轮一个印的黄泥路了。
茶吃了好几家,一家轮着一家去,舒倚风可谓是人长的帅就算了,他还能在一群多嘴老太太中间游刃有余。
最让程溺佩服的是,他能准确的喊出人来,程溺表示很惊讶,毕竟他二十六七了到现在还没搞懂家里那些所谓的辈分,从前叫错人也是有的。
程溺喝茶喝的有些尿急,连忙出门去找厕所去了。
程溺从后门上完厕所出来,正要往回赶,突然被人给叫了下来。
“哎呦,程溺回来了。”一个四五十的老太太飞快的过来,拉着程溺:“走走走,去我家喝茶去,你妈呢?”
“额……”程溺略微有些迟疑,这个是叫大姨还是叫姨妈来着?
正在他纠结要不要喊人时,一人拉住了他的手。
“姨娘。”舒倚风拉过程溺,冲着女人笑了笑:“好久不见啊,一会来一会来,程妈还在里头喝茶呢,您也来?”
亲戚之间总几家不待见彼此,那姨娘连忙摆手就走:“不用了不用了,一会过来喝茶哈……”
程溺看着跑远了的人,忍不住佩服的看向舒倚风:“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