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哥。◎
高铁在路上行驶了将近五个小时,抵达南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因为公交车十点收班,一出高铁站,陆嘉鱼就催着陈谕快一点。她怕晚了坐不到公交车,打车回市区得好几十块。
陈谕只觉得陆嘉鱼如今懂事得过分,看她跑得飞快,无奈又好笑地拉住她衣服帽子,说:“别急,才九点半,公交车还没过来呢。”
话虽然这样说,陆嘉鱼还是着急出站,拽着陈谕说:“你看这趟高铁好多人下车,一会儿晚了挤不上公交。”
她一边说,一边拖着陈谕的胳膊往外走。
但走了一会儿,就觉得陈谕压根没使什么力气。他个子高,人虽然清瘦,但到底是男生,身上应该有些肌肉,所以拖起来还挺重。
陆嘉鱼把人拖出高铁站就累了,回过头就看到陈谕整个人都有点懒洋洋的,看到她回头看他,还笑了下,逗她说:“不走了?”
陆嘉鱼看出陈谕故意逗她,松开手道:“你重死了。”
她边说就边想着过马路,谁知道一脚迈出去,没注意到旁边飞驰过来的车。
直到听到车子急刹车的声音,她下意识朝左边看,车灯照进她眼睛里,她一时间忘记躲。
下一秒,整个人被往回拽了一步,因为力道太大,她整个人几乎是猛地撞进了陈谕怀里。
那瞬间她整个人都是懵的,陈谕皱眉骂她,“你跑什么?没看到车?”
陆嘉鱼还没见过陈谕这么凶过,她自己也被吓到心有余悸,但看到陈谕凶她,又有点委屈,说:“是绿灯呀,我哪知道那辆车不守交通规则地闯过来。”
陈谕听得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往刚刚那辆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一时没忍住,朝那辆车骂了句脏话。
陆嘉鱼不由得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陈谕,你骂脏话。”
她还从来没听陈谕骂过脏话。毕竟是优等生,还是学生会主席,居然也会骂脏话。
陈谕倒是坦荡地看了她一眼。
但也没说什么,拎着陆嘉鱼的衣服领子把她放到人行道旁边安全的位置。
陆嘉鱼被陈谕拎小鸡一样拎到人行道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点害羞,侧头看了陈谕一眼。
陈谕这时候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微微蹙着眉头。
陆嘉鱼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观察陈谕。
其实第一次见陈谕,就觉得他长得很帅,绝对是校草级别。
不过她那时候心里已经有沈池了,也没有太仔细观察陈谕。
今晚她观察陈谕的次数格外多些,才发现他长得真的很好看,眉眼英俊又硬朗,而且和别的男生都不同,他眉眼间还有些正气在,越看越容易被他迷住。
陆嘉鱼回想刚刚撞进陈谕怀里那瞬间,不知怎么脸颊又要有点烫起来。
她赶紧移开目光,认真盯着前面的红绿灯。
最后一班公交车,不出陆嘉鱼意料,车上果然很多人。
车子一停下,大家都蜂拥而上,而且因为都是从远处坐高铁回来的,好多人都拎着行李箱,陆嘉鱼好不容易挤上去,不知道谁推了她一下,她膝盖撞到前面的一只行李箱上,疼得她叫了一声。
陈谕和她挤散了,一上车就听到陆嘉鱼在叫,连忙推开人群走过来,“怎么了?”
他拉住陆嘉鱼的胳膊,担心看着她。
陆嘉鱼下意识揉了揉膝盖,说:“没事,撞了一下。”
拖行李箱那个男生很愧疚地跟陆嘉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嘉鱼摆摆手说:“没事没事。”
陈谕脸色却不太好看,皱起眉头看了对方一眼。
然后才拉着陆嘉鱼的手臂,带她站到后面去。
他带陆嘉鱼站到后面人少一点的角落,然后站在她外面,把她和外面拥挤的人群隔开。
虽然陈谕什么话也没说,但陆嘉鱼心里有点点说不出的温暖。
她双手扶着旁边座椅的椅背,透过车窗玻璃,好像看到自己唇角弯起的笑意。
好在车子开到市区以后,就慢慢不那么拥挤了,几乎每个站都要下好几个人。
快到家的时候,车里已经有了好多空位。
陆嘉鱼和陈谕坐在后排靠窗的两个位置上。
刚刚膝盖被撞到的地方还隐隐传来痛感,陆嘉鱼下意识又揉了一下。
陈谕看到了,抬眼看她,认真问:“疼?”
陆嘉鱼唔了一声,说:“有一点,不过应该一会儿就没事了。”
陈谕脸色凝重,明显不放心。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赵月枝已经先睡了。
陆嘉鱼和陈谕脚步轻轻地进屋。
换了鞋子,陆嘉鱼就直接走向厨房。
半小时前,赵姨打电话跟她说,给他们煮了宵夜,在锅里热着。
陆嘉鱼揭开盖子,看到香喷喷的蛋炒饭,开心得眼睛都弯起来,回过头,小声问陈谕,“赵姨给我们做了蛋炒饭,你要不要吃?”
陈谕摇头,说:“我不饿,你吃吧。我先去洗澡。”
说着就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陆嘉鱼也没管陈谕,自己拿碗盛了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坐在餐桌边认认真真吃完了。
吃完饭,把碗洗干净,回卧室换了睡衣。
她坐到床边,曲起受伤的右腿看了看膝盖。
其实比她想象中严重一点,膝盖青了一大片。
她下意识按了按,结果一看就更痛了。
估计是撞到了骨头。
她正看着,忽然听到有人敲了下她卧室的门。
抬起头,就看到陈谕穿着卫衣和黑色运动裤站在她卧室外面。
她下意识把睡裤撩下去,说:“进来吧。”
陈谕径直走到她床边坐下,一边把手里拿着的云南白药打开,一边说:“裤子撩起来看看。”
陆嘉鱼愣了一下,连忙说:“没什么事。”
陈谕眼睛也没抬,把云南白药拆开,又从医用袋子里抽了两根棉签,说:“我眼睛没瞎,看到了。”
陆嘉鱼:“……”
陆嘉鱼这下也不好再瞒着了,乖乖把睡裤撩到膝盖上。
她皮肤白,膝盖上那块青紫就显得格外明显。
陈谕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拿棉签按了下,陆嘉鱼欸了一声,轻声说:“疼。”
陈谕道:“你刚刚不是说没事吗?”
话虽然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却轻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