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你当初对我冷漠的十分之一◎
“我、我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熬什么鸡汤?还是夫人熬比较好——”沉云野急忙否认!
他这双眼睛看的明白, 王爷分明是想喝夫人熬的鸡汤嘛。就算他会熬,也没有胆量去熬。
“我已经不是你家夫人了,请沉参将注意称呼。”沈雪柠声音温冷地打断他。
沉云野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最尴尬的还是顾清翊, 他斜坐在床上,头靠着床桓,一时间被噎的不知如何开口。
“若侯……王爷休息好了,不头晕, 是否该走了?”
沈雪柠侧身为他让开一条路,驱客之意十分明显。
“我…”顾清翊扶额, 言辞闪烁,”还是…还是头晕。”
沈雪柠闻言,目光紧紧凝视他。
这般略带审视和怀疑的目光,看的顾清翊心虚,他干咳一声, 把脸移开, 让沈雪柠看不到他的神色。
他何时这般朝人低声下气过?也未曾为了和女子相处而撒谎过, 顾清翊难免有些面热, 不太好意思。
“那你好好休息,今晚我们去住客栈。”沈雪柠十指交叠的手, 摔袖离开屋中。
顾清翊一个箭步下床,三步两步拉住沈雪柠的袖子, 眼神近乎是带了些哀求, “我就那么令你生厌吗?就算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借住在你家,小憩片刻都不行吗?”
“朋友?我和王爷似乎没有那么熟。借住?出门直行不到小刻就是客栈。”沈雪柠压住心中复杂的情绪, 眼眸透着较真。
“你是否……对我, 过分冷漠了些?”
“冷漠?”沈雪柠轻笑出声, 笑靥如花, 眉眼灵动,宛若一副美好的画卷缓缓展开,看的顾清翊窒息一瞬,嘴角也情不自禁微微勾起。
然而,沈雪柠在笑,眼中冷意却如冰冻,语气越冷:“我如今的冷漠,不及侯爷当初对我冷漠的十分之一。”
顾清翊嘴角笑意僵住,人被气得像是站不住,捂着发疼的胸口,哑声道:“柠柠…”
“我与王爷并不相熟,如此称呼,实在不敢担。”
沈雪柠眼里有着细细密密的疼,眼前站着的是他喜欢了四年的男人,她早已决定放下他时,他又来反复招惹,看到他,她突然好心疼自己曾经四年的青春。
有的人,一旦决定离去,便不会回头。
顾清翊看着她的眉眼、唇,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微蹙眉头,缓缓问。
“和离后,我们之间,竟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吗?”
沈雪柠望着他黑沉沉的眸子,里面有破碎的伤感,这个眼神何其眼熟,她曾经不知多少次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可惜,等来的永远是顾清翊的背影,和顾清翊的冷漠。
她哑然失笑,残忍且温柔,又果决,微微摇头,轻描淡写:“做不成。永远,做不成。”
她的话如刀子在扎在刺在砍顾清翊的心。
可只有她知道,如今她的语气她的话语,曾经顾清翊都对她说过一遍。
看着顾清翊和沈雪柠在那里上演拉锯战。
青玉、福安皆是默默叹气,看顾清翊早就不爽的沈之默正一下又一下卖力地擦拭剑鞘,时不时阴沉沉地看顾清翊一眼。
澄院的门并未关上。
江嵘只直接推门而入,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衣裳礼物,人未到声先至,高高兴兴地喊道:“之默,阿柠,我是和你们做告别的,这几日我要去做工,你们可不要想——”
我字还没说出来,他笑意冷却,看着与沈雪柠咫尺之距的顾清翊,沉闷地将礼物放在桌上,走过去,挡在顾清翊和沈雪柠之间:“不知王爷大驾光临阿柠寒舍,有何指教?天色已晚,还留在这里,不妥当吧?若传出去坏了阿柠名声,影响她日后嫁娶可就不好了。”
“我好歹与她旧识,我与柠柠之间的关系自然非常人能比。你才是正儿八经的外男,一个与她没什么关系的外男深夜造访,还拎着大包小包,你叫街坊邻居怎么想?”
顾清翊与江嵘针尖对麦芒,剑拔弩张。
“你的关系怎么就非常人能比了?你和她有什么关系?”江嵘环抱双手,冷笑嘲讽,“不就是前夫吗?记住了,是前、夫,是和离后各不相干的前夫。”
“你——”
顾清翊无语凝噎。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沈雪柠冷眼瞥向顾清翊:“江嵘的表舅住在隔壁,与澄院一墙之隔,时常路过澄院也没什么,街坊邻居也只当他是去表舅家。但是你,确实不同。”
“表舅?原来如此……那你可一直被他骗了。”
顾清翊隐有怒意,丹凤眼盯着江嵘,冷笑着道,“本王与柠柠和离后,本王曾带着银票想要高价购买柠柠隔壁的院子,不曾想碰到同样拿着一千多脸银票的江嵘也要购买隔壁院子,与柠柠做邻居。那时,江嵘和那所谓的表舅,更像是第一次见面啊。所谓表舅,完全是诓骗。”
沈雪柠退后一步,看向江嵘,秀眉拧紧,仿佛在等他解释。
顾清翊继续道:“为什么诓骗,还不是因为,江嵘你的身份见不得光。”
见不得光……
是啊,阿柠不可能喜欢满身杀戮和血腥的杀手,而他是个杀手头子。
刀尖上舔血的杀手头子,确实见不得光,一见光,那仇家犹如见了蜜的苍蝇,驱散不尽,会给他和他身边的人带来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