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条悟的金钱攻势开路,桃沢香终于还是如愿赶在烟花秀进行的时间段登上了摩天轮的小铁皮座舱中,里头虽然没有暖气,但也毕竟是密闭空间,要比秋风呼啸的外面好很多。
桃沢香一进来便将手从口袋里拔-出来,感受冷到僵的指关节在这样的温度下逐渐解冻,而另一只手则牢牢拽着在此时还身体力行表现着自己对摩天轮兴致缺缺的五条悟坐到了座位上
——当然是同一边,在这过程中他不知道闹什么脾气要坐到对面去,可这回桃沢香可不会由着他。
“和暧昧对象暗恋对象才面对面坐,我们都交往了,你干什么还要坐到我对面去嘛!”
为了防止男友中途变卦,桃沢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两只手一起抱住了五条悟的左臂,把他的胳膊牢牢揽在怀里,一面又凑他很近。
她抬起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隔着那副墨镜想和面前人对视,却又发现无论怎么努力,自己的视线都无法穿透镜片望见男友的蓝眼睛。
什么嘛——
桃沢香有些失落,正当她打算移开视线观赏座舱外炸在天空上的烟花时,却听见五条悟莫名的一声夹杂着几分不太乐意的轻笑,她看着他抬起自由的另一只手,很迅速地将脸上的墨镜往下推了几分,如她所愿地露出那双蓝色的眼睛。
桃沢香并不是个特别会察言观色的人,就算这么近距离的抬头仰视五条悟,她也没法从对方下瞥的,比戴了美瞳还要亮几百倍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她所能做的,也只是注视着他,看他微微颤动的白色睫毛和抿住的嘴唇,在心底里一次又一次感叹她男朋友长的真好看。
而此时,正好,离摩天轮似乎很近的地方升上一朵烟花,低低炸响在半空中时正好照亮了这一片的座舱,本来就亮的舱内一下被照的更亮,但除了烟花的声响,外面随着座舱升高而一点点淡下去的人声,这里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他们两似乎离的太近,又似乎一点也不近,只在对男女朋友而言合理而不唐突的距离中,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在呼吸交融的范围内,桃沢香却像是已经能触碰到他呼吸似的渐渐红了脸。
一点点染上,一点点变红,一点点透过脸上精致的粉底和散粉浮在最表面,把她本来就精致美好的脸衬得更好看。
然而,在她面前的五条悟似乎完全不为这少女的羞涩而动容,只是看似镇定从容而不解风情地抬手,用大拇指抹过她眼尾往下一点的颧骨,指腹擦过她很光滑的皮肤,带来一点不过分的战栗,却又一边说:
“你睫毛膏黏在一起了。”
说完,他收回手,很轻松地移开和女友对视的眼,看向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只觉得被抱住的左臂不自在,像有火顺着燎上来,实在太热。
而桃沢香乍听见男友信誓旦旦的话,骤然瞪大了眼,和任何一个爱美的女生一样不敢置信地连声询问:“真的吗?很严重吗?”
她抬手想摸,手指却又犹豫地停在半空,而后,突然想到什么,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我今天好像没有涂睫毛膏噢……”
她后知后觉,刚刚还紧紧抱着男友的手却已松开,诡计得逞的五条悟却并不觉得快活。
一方面是骗这么容易上当的她并不能给他带来一点成就感,另一方面则是,不再被她搂着的,刚刚还热的很的胳膊现在竟然极速冷却下来,让他一时间竟有些不舒服。
真是奇了怪了。
五条悟为自己有些莫名的,前后矛盾的反应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一直盯着他的脸没离开一分视线的桃沢香并未错过他这近乎于不悦的一点表情。
于是,她刚刚还欢欣的,带着暖融融笑意,即便发现自己被耍也没恼羞成怒的脸一下僵住了,她犹豫了一下,而后不好意思,甚至可以说的上难为情地咬了咬下嘴唇,把还留有些口红的唇压的发白,才说:“还是,我忘了我涂了?”
她小心翼翼这样试探着询问,却让五条悟不适应了。
他的心莫名地下沉,却同时疑惑地歪了歪头,用蓝眼睛凝视了她一小会儿,而后,兀得笑起来,顺带伸手将落下的墨镜推回原处,一边很轻佻地调侃她:
“好笨啊,香香,怎么连自己涂没涂睫毛膏都不知道了?”
说着,他虚虚指了指她的脸,道:“那我刚刚说错了,其实是你脸上浮粉了。”
“真的假——”桃沢香下意识地惊呼,可在看见五条悟脸上止都止不住的笑意之后突然顿住,立刻意识到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他在刻意耍她玩,说不定连刚刚摆出来的不高兴的表情也是故意的。
想到这,桃沢香即便有再好的脾气也不免鼓起腮帮子来,她几乎咬牙切齿:
“五!条!悟!”
“别介意,别介意嘛,”面对略有些发怒的女友,五条悟很轻松地举起手做无辜状,本想往后挪一点,可身体却因为桃沢香可爱起来的样子莫名往前去了,这样一来,反而主动把和女友间的距离彻底贴近到没有。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觉得热了,却还好着面子故意说,“我是看你太紧张了,话说回来,我们不是要看烟花吗,为什么你来了却专门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