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并未有多余的车驾。”沈彻声音冷冷的,似乎有些不耐烦。
“无妨,殿下若是不嫌弃,臣女能否同殿下共乘一辆?”任嫣儿丝毫也不客气,开口就问,“原本也不碍事,只因臣女今日穿的这身衣裙实在不便,所以才有这不情之请。”
“不能。”
姜元初颇为吃惊地看了一眼沈彻,眼前女子花容月貌,看着见就叫人神清气爽,人总是喜欢美的事物,更何况对方真的遇上了麻烦,他没理由拒绝的。
任嫣儿嘴巴一瘪,眼里就快冒泪星子,十分委屈。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随我同乘,确实有诸多不便,还是另想其他法子把。”沈彻给了个体面的理由,更是噎得她无地自容,比被当众羞辱还要难堪百倍。
见沈彻不依,任嫣儿的目光突然就转到了姜元初的身上,颇有敌意。心中更是猜忌,若不是她,自己断然也不会被拒绝。
“殿下,”任嫣儿不知道哪里的来的勇气,再次唤住了沈彻,疾步上前,“方才,太后娘娘已经将臣女许配给了殿下,点,臣女也自认此生默许殿下,不怕那些闲言碎语的。”
迟早都是沈彻的人,这点请求不算过分。
沈彻最厌烦的就是旁人在自己面前提及太后,用太后来对自己施压,藏在袖中的拳头紧了又紧,脸却看不出喜怒,淡声道,“请便。”
“臣女多谢殿下体恤,”任嫣儿心中乐开了花,忍不住沾沾自喜,炫耀般看了看姜元初,“殿下,这位姑娘是?”
沈彻被任嫣儿闹得烦躁,又听她这样问,更是厌恶至极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臣女只是一时好奇罢了……”任嫣儿瞧沈彻神情不对劲,忙收回了话,不敢出声了。
姜元初听得清楚,嘴里微微泛苦,看了看沈彻,心中怅然若失。
他来这里,是为了这门婚事么?那画中的女子呢,在他的心里又算什么?自己呢?
想到这里,胃里不禁一阵干呕,冲翻了嘴里的苦涩,她握拳在心口,神情痛苦,显些没站稳。
“没事吧,”沈彻连忙握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像冰一样,好像里头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她本能将手抽了回来,咧开干涸的嘴角冲他微微一笑,“回殿下,奴不碍事。”
动作如此之迅速,让沈彻莫名有些失落,好像突然被拿走了什么,又听她将自称改了回去,心口更是闷得慌。碍于任嫣儿跟得紧,他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兀自点头,黯然神伤,“回去好生歇着罢。”
习以为常的关怀,却看得任嫣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嘴里五味杂陈,笑得无力。
从宫门出来,早有车驾在路旁等候。姜元初轻扫了一眼,三个人加上祁风,同乘一辆,且不说,马匹能不能受住力,自己到底该不该上去,心里也没个准数。
正想着,沈彻夺命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怎么?要我抱你上去。”
姜元初身子一抖,摇摇头,“奴自己能走。”
说罢,猫身上了马车,动作之快让沈彻也不禁为之叹服,伸出去的手,只触到了她的裙边。那一丁点的温柔,消纵即逝。
“如此,臣女恭敬不如从命了。”见姜元初上了马车,生怕自己再次被沈彻撇下,任嫣儿十分猴急地钻了进来,坐在了她的正对面。
中间的位置是留给沈彻的,外头一片死寂。
沈彻看了眼手执马鞭的祁风,刚伸出手,对方飞快地躲开了,神情颇为无辜。
一想到,沈彻要和自己同驾马车,那和他驾车送自己回府有什么区别?祁风脊背发寒,谁敢坐靖安王亲手驾驭的车子?借十个胆也不敢坐。
沈彻同他想的相差无几,车里头多了个任嫣儿,有胆也不敢坐。
祁风不给,沈彻直截了当地坐到他身边,目视前方,吩咐道,“走。”
马车缓缓起步,祁风一手缰绳,一手马鞭,握得死死的,全然不给沈彻任何可乘之机,面上却要装成一脸茫然的无辜模样。
风在耳旁呼呼作响,马蹄噔噔行走在宽阔的巷道上,帘子内安安静静,二人只是在任嫣儿上马车的时候,短暂对望了片刻,再去其它的话。
沈彻守得烦了,终是忍不住,斜看了一眼,“你好像很喜欢手中这副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