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桃握着手机思考了片刻, 觉得梁嫣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
现在已经是深夜,迟弈那边她也不好去打扰,就算是发生了什么, 也得等白天才能坐下好好讨论。
她把手机放在枕边最容易拿到的地方, 头钻出来面朝门口,虽然明知道迟弈应该是不会回来的,可她心底总是有些隐隐的期待和侥幸, 希冀会不会半夜他还会回来, 能不能等到他的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乌桃在漫长的等待中希望逐渐落空,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不安稳,梦里似乎看到迟弈要走, 又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画面七零八落,最终什么也没有捕捉到。
梦醒以后, 天色灰蒙蒙的, 像是要下一场雨。
屋子里没开灯, 乌桃穿上睡裙去露台那处的落地窗前, 推开玻璃门, 一阵寒风凛冽的往屋子里灌,鼻尖闻得到潮湿的泥土气息。
乌桃心情沉郁, 被冷风一吹, 很有种被寒风洗涤的清爽感觉, 似乎心里的郁气都被吹散, 心里敞亮平静了不少。
再回首去看屋子里散落的狼藉, 虽然难过,但也不像深夜时分那么无法承受, 她将窗大开,任由风灌进来,又走到衣帽间随手套上一件外套,一件件地把地上的凌乱衣物和“惊喜”残留捡起来,逐个丢进垃圾桶里。
其实她本可以让佣人来打扫。
若是昨晚迟弈没走的话。
可是现下这情况,这一地狼藉并非他们情浓的证明,徒留狼狈给她自己罢了。
等收拾干净,乌桃看了眼手机,上午7:46分。
微信和短信都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原本平静的心情在看到空无一物的信息时又涌上一阵酸涩。
乌桃甚至想拨电话过去问问,到底是为什么。
可真的点开了联系人,她又觉得算了。
她想让迟弈有自己的空间,也希望他们之间解决问题是用更平和不伤感情的方式,这一切来得不容易。
乌桃很珍惜。
她将手机收回去,洗漱更衣后走下楼,正看到几个佣人上楼,看着方向和手里的工具,像是要去清洁书房。
书房?
乌桃敏锐地捕捉到细节,站定问站在前方的领班,温声问:“是要去打扫迟弈的书房吗?”
领班笑着和乌桃问好,说道:“是的,梁伯说现在要收拾迟先生的书房。”
一般收拾房间都定在上午中午两点左右,从来没有这么早就开始打扫房间的道理,这是不是说明,昨天迟弈是在书房过的?
她说道:“先不要去打扫了,晚一点吧。”
领班的表情有些为难:“梁伯吩咐的,一定要打扫干净,不可延误,小姐你看……”
不愿意别人为难,乌桃想了想,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我看一眼就走。”
等打开书房的门,扑鼻而来就是一股浓重的烟味。
书房的落地窗打开着,冷风呼呼往里灌,书桌的烟灰缸里全是熄灭的烟蒂。
乌桃问:“迟弈去休息了吗?”
领班:“早上的时候徐助来了一趟,迟先生已经出门了。”
迟弈的反应总是在乌桃的意料之外。
他就好像是不愿意和自己靠近,不愿意面对昨晚的事情。
像是在逃避这件事。
她的神色明显的黯淡下去。
乌桃的长相是禧园上下心悦诚服的好看。
她容色极好,生得一幅绝艳长相,气质又清冷出众。
本就是人群中一眼就难忘的存在。
她平素就像雪山上绽放的玫瑰,远离尘嚣又美得可望不可即,在她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许是察觉出她的低落。
一侧的领班自然地笑着说:“这么早很正常呀,迟先生一向很忙,甚至半个月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情。”
说的……也是。
兴许,他只是太忙了。
忙得没时间和她解释。
耽误了她们洒扫,乌桃致歉后走下楼去,梁伯正在沙发上看新闻。
她和梁伯打招呼,然后笑着问道:“小嫣还没回来吗?”
梁伯将咖啡杯放下,无奈的笑:“她说马上就到,还不知道往哪儿疯去了。”
话音刚落,门铃被按响。hela
外面传来热情洋溢的声音:“爸爸!我们回来啦!”
门口的女佣为她打开,梁嫣欢快地飞扑过来,搂着梁伯说:“爸爸,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呢!”
她转头看到乌桃,朝她眨眨眼,说:“姐姐的也带回来了!”
梁嫣扭头冲着门口喊:“沈云安,你快点进来嘛!”
沈云安从门口不紧不慢地走进来,他身上仿佛落了点雨水灰尘,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从容淡然,还是那么遗世独立,温润有礼。
如果忽视他手里提着的两个行李箱加四个袋子的话。
女佣急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沈云安淡淡地挑眉:“我快点?这都是谁的东西?”
梁嫣吐了吐舌头:“那谁让进来的时候刚好大家都在忙嘛,没人帮你提……”
……
重点是在这里吗。
沈云安没有和她争论太多,把装礼物的带着拿过来递给她,说:“你准备的礼物,你来送。”
梁嫣点点头,喜滋滋的把袋子打开,从里面一件件地掏礼物,一边说道:“爸爸,我们这次去的地方可好玩了,雪山下的温泉泡起来就很舒服呀,一边看雪一边泡,吃着小点心和深海鱼刺身,简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