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之后的避而不提对他来说,如同变相鼓励。迟早,他能名正言顺地把玩阿陶的素手,甚至更多的地方!
今日便是通往这个目标的其中一步,驱散阿陶对她前夫的藕断丝连。
程士诚拇指与食指、中指相互揉搓着,意味深长地说:“不妨事,阿陶在我面前能有话直说,已然是我的福气了。我是听闻顾司丞昨日在大堂上的惊世之语,便过府来看看阿陶被影响了几许,我来做你的锄草农夫。”
陶心荷双手顿住,半晌才讪讪道:“顾司丞果然贻笑大方了,那番夸我的话,到底传了多远。”
“有心人自然都知道了。阿陶,你是怎么想的?被他的表白惊骇到了还是感动不已?你若喜欢这个调调,又有何难?我可以召集旧日部将故旧,数十人你看够么?比公堂人多了把?我可以如同战前训话一样,不歇气地对他们说大半个时辰,说尽我对你的爱意,如何?”
陶心荷听出了程士诚反讽之意,双颊不知是气是羞,染了红晕,眼睛波光粼粼更添水润,樱唇张合几次才找回声音:“伯爷!这等玩笑哪里有趣?”
程士诚又凑近她一些,近到嗅闻着她身周甜美香气,一边脑中思索这是哪种香料,仿佛少见,勾得他情生意动,一边言归正传、一本正经:
“所以,顾凝熙此举,阿陶不以为然了?没有动摇你的心神,是不是?不过,别人由此以为你们藕断丝连,对阿陶总不是好事。除非……”
极轻微地摇了摇头,陶心荷对于顾凝熙尚有许多心结,和离是她的断臂求生,心悸心痛滋味清晰如昨,又怎么会自讨苦吃与他藕断丝连?甚至到程士诚等了片刻后补充的那句:“除非阿陶想与前夫破镜重圆。”?
陶心荷紧紧咬唇又放开,下唇软肉承载了两枚清清楚楚凹出痕迹的贝齿印子,看得程士诚手痒不已,直想探过去帮她抚平。
到底念着陶心荷脸皮薄,他抑制了动手动脚的冲动,只是轻声言语:“莫咬唇,我看了心疼。”
这是与顾凝熙相处时候不同的体验。
两人为夫妇时候,她的咬唇忍笑、眼波流转、挑眉疑惑,对方通通接收不到,非得她清楚用话语表达出情绪来,顾凝熙才能做相应反应,久而久之,陶心荷都忘记被人关怀五官变化的滋味了。
抬起脸便看到程士诚低垂的火热双眸,陶心荷发现他紧盯着自己唇角,心头漏跳一拍,侧首避开他视线,随意定焦在案几边角雕花上,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十四五岁方丧母的时候,内心方寸大乱,面上还得绷着撑着。
“伯爷放心,我不是吃回头草的人,顾司丞的话语传入我耳,确实引发一缕感慨,不过仅此而已。他为我闺誉辩解,起因还是顾凝然这个恶徒。我只等着看他受什么惩处。对于顾司丞,就当成上辈子的人物罢了。”
上辈子?
按照莫七七那丫头所述,你们二人真有前世,还是鸾凤和鸣的恩爱夫妻,令莫七七至死艳羡。而他,不过是与顾凝熙、陶心荷毫不相识的故事之外的人物。
幸好有今生。
幸好他头天认识了陶心荷,次日她就提出和离,很快成了自由身,这都是上天的成全。程士诚岂有不把握之理?
深情款款的姿态,不用假装也是程士诚谙熟的:“阿陶,你能这么坚定,我确实放下一半心。不过,我不放心的另一半在顾凝熙身上。依我之见,你还是绝了他的念想才是。长痛不如短痛,你狠绝在此时,却是为了大家的长久。”
陶心荷蹙眉,一点儿不觉得自己与男子的距离令她不适了,霍地转头直视程士诚,长目透出冷意,言语凉下三分:
“伯爷此言何意?我与他已经和离,自认从无不当言行,难道给过顾司丞什么错误的暗示?或者是伯爷以为的暗示?”
程士诚笑开,觉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阿陶更加生动可爱,不慌不忙道:
“阿陶别急,听我说完。你自然是干脆爽利的,可是,顾凝熙为人处事木拙迟愚这点,不止你跟我提过。因此,他不以和离为终点,反复纠缠你,甚至昨日当着陶叔的面夸赞你为妇之德,居心可知。你要让他知难而退,清楚明了地重申你的决定,才是上策。”
“知难而退?”
“很简单,阿陶,你可以告诉顾凝熙,你选择了我。令他有事冲着我,如何?”程士诚恨不得陶心荷能将这一点告诉天下人。
陶心荷没想到对方一长篇话落脚在这里,连忙辩白:“伯爷不要误会。我只是……我只是说,不再刻意避着伯爷,不是谈婚许嫁!”
程士诚即使事先猜到,失落之情也难免挂在脸上,退一步的办法便令陶心荷不忍一口回绝:
“那么,阿陶,你除了把话点透之外,给顾凝熙出道他肯定完成不了的难题,这样总能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