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到男子脚步声远去,女声急急唤着“熙哥哥”,跟着离开墙角。
曹氏总结道:“看,顾凝然,跟你压根儿没关系。顾凝熙和这个不知哪个土旮旯冒出来的小丫头,情真意切着呢,就是小丫头还不知道他和离有些奇怪。不过,管他们的,咱过好咱的日子,你可不许再领人回来了,六个小妾,够够的了。”
顾凝然搂住曹氏,说最疼爱的永远是她,哄得妇人眉开眼笑。他心中却想,顾凝熙明明是为了莫七七和离,他媳妇——三品官家的姑娘,身姿绰约,精明能干,说不要就不要了,怎么没有迫不及待向莫七七显摆邀功呢?
哼,不能以常理度之,顾凝熙真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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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昌伯程士诚,从义子程嘉口中,得知了心心念念的佳人昨日和离的大消息。
惊讶有之,窃喜有之,更多的,是加深了对陶氏的认知。这是个烈性妇人啊!
“对陶心荷,不能轻忽以待。”听罢程嘉从顾如宁处转述的和离因由,程士诚如是想。
原先要撬人墙角的意图,如今想来,不过是只馋身子不重性灵,程士诚踱步自思,佳人有原则有坚持,值得他郑重追求。
以求她为妇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会不会吓到她?陶心荷如今心绪平稳么?
还是徐徐图之?
据他观察,陶心荷说不定暗自将自己当女性大姐姐一类的角色在相处,自己是借这种便利接近她,慢慢成为她的知心人,还是当机立断破除她的误区,以一个雄武有力的男子好逑姿态,追逐她,成为她的第二任夫君?
程士诚越想,心中越觉火热一片,恨不得当下就能佳人在怀。
陶心荷的眉眼身姿,在他脑中,除了妩媚诱人,因为和离,又灵动活泼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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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心荷的日子,平静无波,如同在顾府一样,现下在陶府打理家事,照料关心弟妹和亲妹,大家有默契地不同她提顾凝熙,她自觉,和离之后,确实很好。
晴芳前几日一直犹豫,要不要冒犯主子,将莫家见闻说一说,然而姑娘……啊,不,居士一心和离,而且执拗地迅速办妥了,她觉得还是不提,省得居士烦心。
自己也不用瞎琢磨了,一心服侍好居士即可,相信她自有主意。
即使三姑娘找她询问,晴芳想想,前任姑爷要纳一个被破/身的姑娘,而且还不是前任姑爷做下的,不论内情如何,总是不好听,便支吾了过去。
陶心蔷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作罢,认定前姐夫就是见色起意,跃跃欲试,要找一日去探探气到姐姐的这个丫头的底,至于要不要拉上宁娘,她尚且未定。
还有,前任姐夫真的就消失无踪一般,与陶府音信全无,难道丝毫不记挂姐姐了么? 陶心蔷为此气鼓鼓的,反观姐姐,也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她跑去找爹抱怨前任姐夫,爹还十分状况之外,反问陶心蔷,和离了,不就是当对方是个死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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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昌伯在正月十三时候又上门来,说是找陶心荷问询一下小儿女婚事的细节。
陶心荷揉着眉头记挂起这桩事情,心想近几日要赶紧找顾家二婶交割了才是。
她客气接待了程士诚,先谢过他连续四五日不间断地送零碎可爱物件,陶府如数回礼,来回周折,大可不必。
然后说不过年轻人一处随意玩闹,谈不上得罪不得罪,自家三妹已经痊愈,吉昌伯府真不必如此致歉,适可而止。
最后,陶心荷咬了咬唇,提及自己已是和离之身,再插手顾家女儿婚事,于礼不合,她会尽快交代出去,还请吉昌伯担待几天。
程士诚放下手中茶盏,笑得更开,眼角闪着光彩,唇角勾着魅色,问道:“我虽略有耳闻,却不知贤伉俪如何骤然分飞,隐约记得还见过顾司丞到贵府,可惜我们俩没打声招呼。荷娘,可愿与我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