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谭坦与白沉都没联系过,他甚至不知道那小少年叫什么。
直到谭坦如愿当上了老师,那年开学季,他在新生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哪怕过去那么多年,哪怕小少年长成了比他还高的少年,他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谭坦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他抹了下鼻子,看着白沉笑了。
居然记得啊。
他们从没摊开说过当年不算约定的约定,但比起其他学生,谭坦的确更关心白沉。
……
白沉从回忆中回来,将他与谭坦的相识大致与绵绵说了。
绵绵沉思着,虽然白沉对前两次穿越没记忆,但也许是次次死于非命,那解决太痛了,他对曾经的亲人会有隐约的熟悉感吧。
绵绵转身,望着床上白沉影影绰绰的身影,像是又回到了他们待的宿舍,这一刻他和白沉的灵魂好像离得特别近。
时光回溯让绵绵承受了不小的精神压力,他开始昏昏欲睡。
一件被绵绵丢在角落里的事被想起来了,那是他第一天报道去办公室做题的时候。他分明看到白沉拿着禾田菊的外卖盒与何老师面对面走,以何老师的性格,绝不可能放过这么嚣张的白沉,外卖肯定要没收的。
但事实上,绵绵被罚站时还把那份外卖给消灭了,白沉是堂而皇之带上来的。
这说明他们也是认识的。
绵绵强撑着眼皮,又问了出来。
白沉很少与绵绵这样长时间谈话,也没不耐烦,娓娓道来,与何老师也算是旧识。
何老师失去儿子后,常年陷入悲痛中,后来去了失独家庭互助会。
稍稍振作后,有段时间成了白若楠的美术家教,与白沉见过几次。
他们交集并不多,不过每次何老师都会特意带些男孩喜欢的玩具给他,为此白若楠还吃味过。
白沉虽然对玩具没兴趣,但每次都会收下。
白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顾青轮会问他们,甚至能猜到是旧识,但这并不重要。
顾青轮有意无意的关心,让他心中熨帖。
这小孩,看着没心没肺的。
竟,会主动关心我。
白沉不嘲讽人的时候,那声线磁性又透着古典的韵味,好听地让人流连。
绵绵觉得,这天晚上的风,有点暖。
欲睡不睡间,绵绵实在撑不住了。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呢喃:“如果我暂时不在,你能不能等我?”
白沉眉心蹙着,瞬间的心慌涌上,起身望向绵绵。
但绵绵早就睡着了,白沉没再出声,反而转过去,就着如水月色,静静地望了绵绵许久。
他听着绵绵的呼吸声,看着那起伏的胸膛。
感受着这个人活着,切切实实活在自己身边。
室内安静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沉掀开被子,来到绵绵的床铺下。
他半蹲下,掀开绵绵身上柔软的被子,小孩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白沉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熟睡中的绵绵砸吧了下嘴,也是精神濒临极限,这么折腾也没清醒的征兆。
绵绵闻到熟悉的清冷檀香味,在白沉胸前蹭了蹭。
白沉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侵染上温和。
指腹在翳风穴附近按压,让绵绵睡得更沉,更舒坦。
将人放到床上,重新盖上被子,没一会这小孩就滚到自己臂弯下,大约是觉得白沉的体温太凉,想离开时却被白沉桎梏着腰,动弹不得。
“你还想逃到哪里去,嗯?”
绵绵自然没回应。
半晌,一个吻,落在绵绵的发丝上。
男人将汹涌的掌控欲抑下去,也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