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度八。
“有点高了,应该去医院。”校医看着温度计。
“不用了,我就想睡一觉。”还没到三十九,绵绵不以为然。
“那你随便挑一张吧。”校医随手一指,并没有打算劝学生。
身体是自己的,别人提醒有什么用。
绵绵只稍稍一看,就发现不少床位都有人,只是都有帘子挡着,当然不是真有这么多人生病,校医性格泼辣,但对学生逃课态度很随意,行为模式更偏向西方的放任教育。
绵绵脱了外套,躺到床上,没让刘雪阳帮忙。
刘雪阳很沉默,只是在绵绵躺下后,给他倒了杯温水。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喝你给我倒的水。”绵绵促狭地看着小冰山。
“休息吧,我就在旁边。”刘雪阳不抬头,也知道前同桌在坏笑。
“你回去上课,上课要紧。”绵绵喝完水,表情认真了点,“这点热度,捂一捂汗就好了。”
绵绵觉得进了阴凉的行政楼,这会儿体温都降了点。
他可不想害的大学霸听不了课,虽然换位置不是他的意思,但他心底也觉得刘雪阳没做错,这么有学习天赋,该得偿所愿。
“热度哪怕暂时压下去也有可能再次升高。”他就这样过,家里人被债逼的到处躲,他一个人在旧房子里,没人照顾烧了三天三夜,温度反反复复。
“这么关心我啊~”绵绵躺了下来,又一大口将水都喝下,直到实在喝不下才停下。
“……你能不能正经点。”刘雪阳耳廓有点泛红。
“好好,别念叨,我这就睡了。你待这儿也没什么用,看我睡觉发呆吗?回去上课,顺便帮我给老谭请个假,他可别给我算旷课。”绵绵不耐烦摆手。
刘雪阳无法,只能再倒了几杯热水,并排放在床头。
再看过去,绵绵已经闭上了眼,也许是发烧的关系,鬓边有些汗,看起来乖顺极了,像一只收了利爪的小狮子。
……
…………
也不知过了多久。
“顾青轮,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刘雪阳走到门口,说了埋在心底很久的话。
绵绵翻了个身,时间久到像是睡着了,声音才隐隐约约从帘幕后传来。
“见过啊,上辈子。”还是那不正经的调调。
帘后再次沉寂,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刘雪阳握着门把,顿了顿。
开了门,靠在门上,对着空气怔忡了许久,久到双腿都僵直了。
一句玩笑话,当真的只有他。
走廊上,看到来人,他迎面走了过去。
白沉逆光而来。
两人没有目光接触,擦身而过。
光影,恍若在此刻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