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时候的事,绵绵回忆了半天,终于想到一周前,问白沉借烘干机时,的确说过。
对自己承诺的事,绵绵从不打算抵赖,道:“你想要我做什么事?”
他可不觉得白沉能有什么事需要他,但白沉就是能打破对他认知的下限。
“就这些吧。”一沓卷子加作业本放到绵绵面前,“下节课之前全部写好,卷面要自然。”
自然的意思,就是高端替写,就算老师也不太容易看出来。
绵绵简直懵了,你就借我一下烘干机,让我帮你写作业,而且还没规定期限,是这一次还是以后,不能想,不能想,想了就想揍死眼前这家伙。
绵绵深吸一口气,这都是自己答应下的,怎么都不能让白沉看笑话。
他最气的,还是这人态度居然这么理直气壮。
白沉好像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见白沉说完就要走,绵绵喊道:“等等,我还不会你的字迹。”你就这么无事一身轻地走了,太潇洒了吧?
五中的老师一个个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老师要是看出来也很麻烦,他想起上辈子发生在高一的一件事,也是顾青轮帮别人写作业,后来闹到通报批评,还是白景帮他摆平的。
白沉像是看透了他想偷懒的想法:“没关系。”
既然交给顾青轮,就代表白沉认为顾青轮能做到。
“那你先别走,让我先看看,如果差别太大,我也没法答应啊。”他虽然有情圣这种外挂,但一下子换字体也要时间。绵绵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大的任务,他太低估白沉不要脸的程度,都有点甘拜下风了。绵绵翻开白沉以前的作业,怔住,身体渐渐僵硬。
不得不说字如其人,无论是笔锋、笔力、笔势都堪称硬笔书法的大成之家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偶尔看到自己的字有些古怪,又想不出不到古怪从哪里来,原来很像白沉。
虽然像,但绵绵觉得自己的字更像在模仿,还偏偏模仿不到精髓,总差了那么点儿味道。
分开放,都是好字,但放一起,高低立见。
他的就像拙劣的仿制品。
绵绵这时候尴尬简直要溢出来,像是自己偷偷藏着的宝物被原主人发现一样,心底最隐秘的地方被放到阳光下暴晒,也许仅仅因为白沉已经写了十几年,而他是个半路出家的。
绵绵像一个不想被发现秘密的人,低吼道:“我没学你。”
不知道是对白沉说,还是对他自己。
他仿佛被白沉窥探了什么**,坐如针毡。
一双大手按在绵绵头顶,揉着柔软细腻的头发,像在安抚不安急于否定的小兽。
“我知道。”白沉尾音还带着些许笑意。
巧合罢了,也就小屁孩会当真。
就算真的,又能如何,不过是几个字罢了。
绵绵却丝毫没被安抚到,甚至因为白沉这种居高临下又满不在乎的态度,感到羞耻。
绵绵铁青着脸站起来,用白沉从没见过的冷凝表情道:“你的作业我会做的,我去一下洗手间。”
刘雪阳看绵绵决然离开的背影,对于刚才的顾青轮他感到十分陌生,但隐隐地又觉得和谐,嬉皮玩闹的是顾青轮,现在这样严肃冷厉的也一样是,他似乎是该这样的。
而这陌生的一面是被白沉激出来的,刘雪阳对白沉神交已久,也许是当年看到白沉解决敌人太凶戾,一直刻意回避。他们虽然在一个班级,但刘雪阳转班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一方面白沉是个相当冷漠的人,就他的观察,基本是别人主动围绕着他,从没见他主动对谁如何。另一方面刘雪阳也不想惹事,任何和白沉扯上关上的,无论男生女生都会受到关注,而他只想好好高考,对学校这些风云并不想参与。
“你好像对顾青轮,有点不一样。”见白沉要离开,刘雪阳突然说了对白沉的第一句话。
就像刚才,好像故意要激怒顾青轮一样。
白沉转头,面色再没刚才的一丝温和,淡淡的声线:“与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