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曾经一起吃过好几次那家粤式点心, 酒足饭饱,要补觉。
只是没想到没去酒店,反而又回到医院附近, 那个新建几年的楼盘。电梯直达18层,门一开, 四面通透的米白色家装风格,软塌塌的沙发让人觉得头一靠就能长睡不醒,细节竟处处符合阮眠的心意。
阮眠脚步停在玄关入口,问周枉:“什么时候买的?”
后者替她拿好一双米白色女士拖鞋, 上头还有可爱的兔耳。他蹲下, 边替她解鞋带边答她问题:“拍完《逃生》后, 刚拿到片酬就买了。”
“你……”
阮眠犹疑, 原本要问的话被周枉动作吓得吞回去,脚下意识往后缩:“我、我自己就可……”
“大衣很重,不好蹲。”
周枉已经解开鞋带, 把她的脚套进棉拖里。
洗完热水澡,阮眠披着松软的毛巾走出去。头发半干,水滴氤氲在毛巾面料上。她没急着吹头发, 先把关机的手机充上电, 数据线接入, 黑屏的手机亮起来。
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周枉手里拿着刚拆封的吹风机,对上穿着居家睡衣的阮眠,眸子定住。被热水熏得微红着的脸, 上衣长裤, 粉白色的纯棉面料, 一点都没露, 偏偏她穿起来好像会勾魂的妖精, 偏偏她一点没避讳视线。
三秒后,周枉先移开了。
他微垂着眸子,手里东西递过去:“先吹干。”
阮眠一顿,纤长手指刚碰到金属外壳,周枉却没放手,反而转口道:“或者我帮你?”她愣了片刻,周枉已经进了房间,才发现自己没拒绝。
直到吹风机嗡嗡声响在耳边,湿漉的发被另一只手抓起、又放下,阮眠红着耳尖。犹豫半晌才终于问:“为什么要在官湖买房?”
明明现在在上海,以后也不会回来。
头发干了大半,吹风机换了抵挡,周枉开口:“想买了给你留着,我用不着,但想你在官湖有个自己的家。”
他语气很平常,可轻易就在阮眠心里掀起轩然大波。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么个冬夜,阮眠和他散着步回学校,在新城区那边,官湖那几年有很多新楼盘,晚上万家灯火,亮着灯。
阮眠看着很多一起逛着街的男男女女,有些还带着小孩,从街道拐进新建的小区。她突然就感慨了句:“如果以后要结婚,一定得先有个家才行。”
当时周枉就站在她身边,还是少年意气的样子,笑一下,懒懒散散的答她:“行啊。”
换来阮眠红着脸嗔他。
时间到现在,不再年少肆意,反骨被岁月打磨沉淀,男人的棱角分明,即便穿着家居服也掩不住气场,优越的骨骼线条仿佛天生就该被名导演争相呈现在大屏幕上,被千千万万人奉为天神崇拜。
不是没有后怕和委屈的,不然不会因为他放开手要走开一步就掉眼泪。
不然也不会现在这般,抬着眸子问他。
“周枉,你一直在想我吗?”
男人眸光晦涩,长睫垂着,用一种极为认真的神情看着她。然后半晌,才郑重其事点头:“嗯。”
“有多想?”
……
阮眠看着他沉默良久,出神。然后下一秒,沉默被蓄势待发的磅礴冲破,周枉揽住她后颈,手指划过还带些潮意的发尾,抵在她发根。温热的头皮被冰凉触感替代,阮眠猛地回过神来,唇已经被撬开。
周枉这个吻像极了从前的他,又野又凶,又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有多想?如果说一切努力的动机都是为了再光明正大见她一次,周枉怕让她觉得自己在索取。可再见她第一眼就想把她揉进身体里,那种冲动,周枉花了好大功夫才忍住。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因为手指碰到她的肌肤都会颤抖,嘴唇碰到她的都会忍不住索取,所有的想念和汹涌爱意,通通在这些里。周枉听见阮眠的声音在他耳边,指缝穿过被汗水浸湿的发根,呼吸间能闻到她的味道。
明明已经如此接近,可却仍旧想要更多。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贪婪,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