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总, 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见其他几家公司的负责人，敲定练习生最终的人选。”
王思思走到姜错身旁, 低声的和姜错说道, “姜总，您身上穿的是品牌的合作礼服, 需要还给人家的。”
姜错看着手心中的玻璃碎片, 顿了顿，然后缓缓的开口道，“以后再有高定品牌方来合作，要求他们每次送来的服装必须都是免费赠送的，否则一律不予合作。”
姜错声音极冷。
王思思整个人都傻住了。
她以为姜错会说直接用钱买下来之类的话，没想到直接拔高了与品牌方合作的要求, 但是……也不是不行。
其实也不是特别意外, 因为这种做法真的是很姜错。
姜错缓缓的站起身, 一只手捧着玻璃碎片，另一只手垂在腰侧, 食指指尖不断的涌出, 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路边上。
王思思为姜错打开了后车座的门, 看了一眼姜错的眼神，却被吓得心中一惊，因为姜醋的眼中有着极为强烈的执拗。
也对, 姜错本来就是这样性格的人。
在国外两年的相处时间，姜错从来不喜欢将自己的心迹说出来, 藏的很深。
王思思知道直播时间出现的事故之后, 就立马也进行了调查, 发现苏纤纤和姜错本是大学同学, 好像高中都在一个班级，算是青梅。
本来非常要好，也许有过那么一段情，但是姜错出国时非常决绝，没有给苏纤纤一点儿退路，导致苏纤纤心灰意冷。
但王思思觉得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姜错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以前出国时就是那样的执拗，坚定自己的事，而现在回国了，对于苏纤纤的态度也一如以前一样。
姜错的情商与智商都不低，但是做事这方面，太过扭不过筋，也许在别的方面，这个特点不会太过让人注意，但是在感情方面，姜错注定会吃跟头。
王思思一边开车，一边叹了一口气，都说她们姜总走无情无爱是个异类，她现在怎么觉得姜总内心其实最渴求这些，但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并且死要面子，还嘴硬，不过……不知道姜总和唯厝娱乐的苏总哪个在上……哪个在下？
呜……怎么想着就有点好磕怎么办？要不然找个时间，把那本传说中爆火的纤纤的错爱补一下吧。
王思思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们清冷禁欲高傲不可一世的姜总怎么可能在下！
……
第二天，在与品牌方谈合同的会议室。
姜错和王思思两个竟然同时顶着两颗大黑眼圈。
姜错那张白的反光的脸上，眼底有一点无情，就会特别明显，姜错不仅脸上有黑眼圈，两只手的手心更是充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碎伤口，就连手指缝的侧边都有着好多伤口。
王思思倒是一眼就明白了，姜总肯定是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在那儿修补那块破碎的镜子。
姜错倒是狐疑的看了一眼，王思思眼神像是在询问为什么她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不能以饱-满的状态来与品牌商的人谈合作。
王思思有些心虚的将身子往右移了，默默的离姜错更远。
咽了一口口水，她总不能说自己昨天晚上看了一晚上的纤纤的错爱吧……
而且还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发出了疯狂的姨母叫，然后后半夜一直在默默流泪。
一边为唯厝娱乐的苏总年少时那美好的爱情，纯真的执着与追求而感动，另一方面为自己还是个单身狗，还是个大苦逼而气恼。
更让她挥之不去的是，自从看完纤纤的错爱之后，看着自家姜总的脸，怎么都有点儿带入苏总，觉得有些咬牙切齿。
品牌商的人，知道姜错将礼服弄脏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像占了什么大便宜一样，趁机谈合作，“姜总，您好，合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您昨晚弄脏的那件礼服就当我们免费送给您的，如果没有问题，签了合同，我们就是长期的合作伙伴了，以后我们品牌有任何新出的高定礼装都会第一份，给您送过来。”
姜错神色淡淡，脸上没有一点占便宜的喜悦，还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气质，对着王思思抬了抬下巴，示意王思思可以签字。
品牌商看到姜错这幅模样，心中都紧张的直跳，
这归国新贵，不忘初心娱乐总裁姜错的确很有背景，他们品牌在国内已经拥有了五十多年的历史，站稳脚跟了。
但是和他们合作，这位新贵总裁竟然如此淡定，看来还是他们占便宜了，一定要牢牢抓住这条大鱼。
王思思刚拿起笔打算签字，就被品牌商的人打断。
“等等，为什么不是总裁亲自签字，而是助理代签？”
王思思转过头时也端起了架子，毕竟跟在姜总身边，不能掉面儿，“我们姜总对你们品牌的态度还是观望，打算先观察一段时间，再确定最终是否长期合作，所以这一份单子有我签就可以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好的好的，王秘书，您签就可以了，我们没有意见。”
合作商的人简直都要痛哭流泪了，仿佛是被幸运之神眷恋一样，这么强的大鱼竟然看上他们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坐在他们面前的姜总，单单只是因为昨天晚上在房间内修了一晚上的破镜，满手伤口，握不起笔而已。
合同签完之后，已经下午两点了。
王思思见到品牌商走后送了一口气，无聊的刷手机，突然弹出了几条热点消息。
都是关于慈善晚会上，她们总裁和苏总之间的关系猜测。
……
三天过去了。
鹿茸敲了敲苏纤纤总裁办公室的门，“苏总直播晚会那天的热度还一直在，不忘初心娱乐那边没有人澄清。”
苏纤纤靠在椅背上，眼皮子轻抬，“利弊如何？”
苏纤纤又不是傻子，她知道姜错是故意不管，想让舆-论酝酿。
但是对于她来说，两年过去了，对于姜醋的感情早就放下，姜错做对她来说不过是个过客而已，对公司有利的事情她当然不会放过，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被系统要挟，渴望能获得一个安稳家庭的苏纤纤了。
所以姜错失算了，但是这送上门的好处她不要白不要。
她现在只想挣钱，做一个精明的商人。
鹿茸拿出一份文件，“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利大于弊，对于我们公司有利的部分大约在85％左右，当年那本纤纤的错爱大部分着墨写的都是苏总，您为爱追求，为爱的奉献，现在的年轻人对于这方面都会自动带入，由于咎厝也出现在那天的慈善晚会中，连带着咎厝的新剧热度也跟着上了一大步。
至于不利的15％，网络上总有不同的声音说我们在作秀，不过问题不大。
而且偶像选秀综艺人员也快定下来，要打出第一波宣传，我们公司那五位艺人也纷纷露了头面，她们也获得了不错的流量，而且昨天还有几个小代言和广告找了过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苏纤纤问。
鹿茸眉毛微皱，但还是接着说道，“只不过苏总发现没有，我们公司旗下那五位作为偶像培训的艺人，有一位长得特别像不忘初心的总裁姜错，而且这几个广告都是奔着她来的……”
苏纤纤听了之后也开始沉思，她旗下的五个艺人她都是见过的，只不过当时是在跳舞，所以也没细看资-料上照片的小二寸，也看不出来什么。
“你去好好查查，看看这个传言是在之前就有的，还是慈善晚会之后故意被人放出来的。”苏纤纤手肘坐在桌子上，食指交叠，“如果是公司有人故意想出风头，那就抓出来，我不喜欢这种背着公司暗地里搞事情的方式。”
“是，苏总……”
鹿茸刚汇报完工作，苏纤纤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颜清欢有些焦急的在门口站住，然后喘着气。
看了一眼鹿茸之后把嘴闭上，等着苏纤纤的指示。
苏纤纤，“直接说。”
颜清欢努力平稳住呼吸让自己吐字清晰，以最简洁话，完美的叙述，完整件事情。
“苏总，昨天有几个广告找了过来，指明要让偶像预备团中的一个小艺人去拍，广告内容是果蔬，间是今天上午9点，但是现场出现了问题，广告商找的工作人员要让我们的艺人吃下烂苹果，艺人不肯，吵了起来。”
苏纤纤问道，“那个艺人是不是长得像姜错的那个？”
颜清欢点了点头。
苏纤纤，“她叫什么名字？”
颜清欢：“赵羽心。”
苏纤纤起身，“走，去拍摄现场看看。”
苏纤纤赶到了拍摄现场，刚进拍摄的房间，就听到一个不客气的男人在那咒骂。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还没出道的18线小艺人罢了，在这儿和我耍大牌，也别拿你们唯厝娱乐的总裁压我，你们唯厝娱乐不过是一个刚刚成立几个月的公司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大人物了，我告诉你，找你拍广告是看得起你，我们可是有背景的。”
广告商的摄像师见到赵羽心一直不配合，开始拍桌子怒骂起来。
而一直带着那五位艺人的中年油腻女人总管也在现场，陪着笑脸，“摄影师别生气，都是我们一人的错，她还小，不懂事，我劝劝她，一会儿就让她正常拍摄，您别着急。”
唯厝娱乐五位艺人还没有出道，也就不算偶像，但是她们五个有一个共同的经纪人。
那个小姑娘也是刚大学毕业，没什么资历，所以做了她们的经纪人，但是见到这种情况，看到她们的主管竟然向着外人，也有些忍不住的发起火来。
徐雨晴和那位中年男摄影师喷口水对怼，“凭什么这么对待我的艺人！那个苹果背面都已经烂透了，你们这么大的品牌打广告，都拿不出一个新鲜苹果来？你们有背景我们就没背景吗？你们背景是什么？说出来好吓死我们呀！”
那个男摄影师仿佛是有躁狂症一样，论起拳头像是要打人，“听过不忘初心的总裁姜错没有？我们可是和她合作的，人家可是归国新贵，手里握着你们每个公司人人都想挤破头才能得到的资源，我告诉你，最好别惹我，臭丫头片子。”
徐雨晴被气畩澕獨傢的不行，“你！”
“装什么装？这么年轻就混娱乐圈，没名气，知道的靠什么吗？得懂眼色，有眼力件会说话，嘴甜，能哄人，要不然就凭你这种货色，两腿一开都没人捧你？”那男摄影师说话越来越过分。
而那中年女人主管油腻着一张脸，连连的赔不是。
在男摄影师面前扬着一张丑陋的笑脸转过身，看着自家艺人赵羽心时，瞬间变了个脸色凶神恶煞的，“听见没有？还不快道歉，哪个18线小艺人还没出道就敢得罪人，真是不想混了。”
“你说谁不想混了？”苏纤纤声音从摄影棚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我还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果蔬广告竟然这么重要，如果我们的艺人不拍就要被打骂，甚至还要被人身攻击和人格侮辱。”
苏纤纤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抬着下巴，气场两米八。
听到声音的众人都纷纷回头，自觉的低着头，为苏纤纤让出一条路来。
那主管看到苏纤纤脸色一下就慌了。
那男摄影师依旧猖狂，“你又是哪儿来的？你以为你是谁呀？”
颜清欢走上前，扬起手的一声，啪的一声，给了摄影师一个嘴-巴，“狗嘴说不出人话，吃-屎长大的嘴就是臭，这是我们唯厝娱乐的总裁，苏总，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今天我打了你，进局子我也认，就是觉得这手都因为你有些晦气了。”
那男摄影师被打了一巴掌，像是从猖狂中一下子冷静下来，听到这是唯厝娱乐的总裁，立马腿就软了。
“苏总……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给您赔罪。”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给自己扇大嘴-巴子。
苏纤纤环视了一周，目光落到刚刚替自家艺人说话的徐雨晴身上，“赵羽心还没有出道，身价不高，你能这样护着她，属实是难得。”
那主管听到苏纤纤夸赞徐雨晴，立马就不乐意了，叫徐雨晴推到自己身后，然后仰着一张油腻的笑脸，和苏纤纤说道。
“苏总，我刚刚也是为了公司着想，毕竟要是起了冲突，这么多媒体看出来传出去，那可是对公司形象的抹黑。”
苏纤纤没有理会那油腻主管的话，反而将目光看向了赵羽心，“你还想继续拍下去吗？”
赵羽心没有想到苏纤纤会关心她，颇有些受宠若惊，不敢把脸抬起来，唯唯诺诺的回应，“接一个广告也挺不容易的，我不想放弃。”
苏纤纤点了点头，“很好，你的性子的确很适合留在娱乐圈，因为留在娱乐圈，你得到的待遇，和你的地位，资源，人脉，流量都有关系。这点苦都是最轻微的，只有做好这个觉悟。才能长久的在娱乐圈生存下去。”
赵羽心听着，苏纤纤似乎是在安慰她的话，抬起了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苏纤纤这才看清楚赵羽心的脸，并不像姜错，若是能唯一联系起来的地方也就是眼尾的那颗泪痣，而且还是人工点上去的。
这个女孩有心机，懂运营，而且还知进退，能吃苦，是一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那男人摄影师害怕过后，捂着自己被打的火-辣辣的脸颊，看着苏纤纤身旁的颜清欢，越想越不甘心。
那女人不过是个秘书，竟然敢动手打他，若是苏纤纤亲自动手也就罢了，那女人不过是苏纤纤身边的一条狗，也敢仗势欺人？
男摄影师立马转过身，和身后的投资人故意大声说道，“大哥，我不拍了，我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嘴-巴，除非让那个女人跪下和我道歉，否则我不干了。”
那投资人也不过是喝酒之后吹的牛皮，没想到被这个摄影师捅了出去。
他们不过是姜错合作的高定品牌商旗下的，一个分支的果蔬品牌，相当于隔了八辈子亲，拐弯抹角的亲戚。
但是那投资人也是好面子，而且转念一想，姜错又不在这儿，就算他吹牛皮，也传不到姜错的耳朵里。
于是背着手，走到了苏纤纤面前，“苏总，咱们都是做生意的，经费紧张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说那苹果不是有好的那面？也没让您的艺人咬坏的那面，是吧？人都说了，做这行得学会吃苦。
而且您也不问原因，就带着秘书把我的人给打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这要是传到我们姜总的耳朵里……”
然而这个时候早就有听到动静的媒体纷纷的在摄影棚外面蹲着，开始打起小作文来。
标题：苏纤纤到底有没有忘记姜错？竟然在公司养了一个和姜错七分像的新小花，而且小花在摄影棚被人欺负，苏纤纤还亲自到场为小花解围。
“你说传到谁的耳朵里？”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苏纤纤也没有想到姜错竟然来了。
姜错竟然罕见的穿着一身，都到脚踝的旗袍外面披着一件白色西装。
头发用一只玉簪松松垮垮的盘子，清冷的气质配上修长的四肢，和白到反光的皮肤，活脱脱的狐狸精，在民国成精了。
摄影棚的大部分人都被姜错美到屏住呼吸，觉得美得太不真实。
苏纤纤眼眸中越发深沉，姜错最近和她偶然遇到的次数真是越来越多了。
如果说偶遇不是巧合，那为何每次偶遇时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