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是庄秋很清楚,一定是陆宣去告状了,不然师尊不会想起他的。
庄秋一路走向山头,硬着头皮敲开了师尊的门。
师尊似乎刚刚梳洗过,青丝并未成髻,而是散落着,只有一道冰绡覆于面上。
他手上捧着一卷剑道之书,简陋的石屋中没有多余的装饰,仅有的是一颗照明的夜明珠。
“弟子拜见师尊。”庄秋跪在地上,对着师尊行礼。
“子秋,你与陆宣闹了些矛盾?”
“回师尊,是有些矛盾。”
“陆宣年纪还有些小,孩子气,你凡事多让着他一些。”
让让让,他什么都要让。
过往数年对陆宣的忍让还不够吗,眼睁睁的看着纪清宁被抢走不够吗?如今还要他让。
他凭什么让?
“师尊,若是我不想让呢。”
神音愣了愣,目光从书上移到庄秋的身上。
他这个大弟子,平日里最是乖巧懂事,也从不给他添麻烦,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陆宣真惹到了他?
“我有一事想问师尊,为何我住的地方在山尾,纪清宁和陆宣,却都在山头。”
“你拜入山门早,所以替你开辟的地方有些远了,我以为住远些会更清静,更适合修炼,你不喜欢吗。”
“我不喜欢。”庄秋掷地有声的说。
“师尊,我拜入您门下十二年了,这些年来,我和您交谈的次数,还不如陆宣一天的多。”庄秋跪在神音的面前。
他说的话句句泣血,滴滴落泪。
“十二前,您将我从火海中救出来,我敬您爱您。这十二年我每日卯时三刻便起来练剑,从不敢停歇,十二年终于将您的道法继承,可陆宣他日上三竿才起,除了晒太阳便是喝酒,根本不把您的道放在眼里,师尊,我到底哪点不如他。难道我循规蹈矩,不给师尊惹事,做错了吗。”
他也不知为何,总是记不起来庄秋这个大弟子。
偶尔他脑海里会闪现出清宁,会想着问问他修为如何了。
可是对庄秋,他心里是放心的,难道是因为这个便忽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