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就不是实话。
博比原本在和别人插科打诨,听到克莱恩这样说,哭丧着脸“啊?”了一声,“不是吧,今天好不容易轮到我休息,不用值班,船长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非要今天来管我们?”
说着说着,他恍然大悟:“哦,是因为那个史密斯走了,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你觉得无聊了吗?”
帕特里克纳闷:“史密斯是谁?”
娜塔:“……”
她现在想把“斯威特”三个字塞进博比的嘴里,再用拳头送进他的胃里,让他彻底闭嘴。
珍珠号什么时候招来的这些不会说话的棒槌?
帕特里克没反应过来,克莱恩却明白博比的意思,神色空茫一秒,笑着说:“就当是吧。”
博比还想说话,娜塔从后面赶上来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胳膊从他的脖子绕过去死死捂住他的嘴,吆喝着说:“别废话了,克莱恩,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想收拾你很久了,今天你别想竖着走着回去!”
娜塔说到做到,一整个晚上,只盯着克莱恩一个人灌,帕特里克还有几个人也跟着起哄,克莱恩没一会儿就招架不住,趴在桌上装醉休息。
被集火的人趴下,桌上就开启了大乱斗模式。
克莱恩的习惯就是尽可能在外面保持清醒,和船员们在一起时,他会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放到照顾者的位置,结果就是桌上桌下醉倒一片,最后由他一个个把人扶到门口,一起送到动力车上,带回了自己家里。
克莱恩和船员们“联络感情”联络了整整一周,博比苦不堪言。
在船上时,要随时应对突发情况,他们不能敞开了喝酒,就指望着休航期过一过糜i烂的生活。
但克莱恩的作息相当规律,饮食有节制,在生活习惯如此健康的人身边糜i烂,喝进嘴里的就不是酒了,而是摧毁身体的液体炸i弹。
博比私下里去找娜塔哭求,问船长到底怎么了,是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想要通过心里攻击折磨他们吗?
娜塔无言以对,她有什么办法?向来克莱恩不想说的事谁都问不出来。她只好给了博比一记头槌,并让他不要去克莱恩那里多嘴。
博比不说,但把哀怨写在了脸上,克莱恩想不注意都不行。
一旦注意,就知道自己给船员们增加了多少心理压力,也就不好意思再占用他们的假期。
“联络”了一周“感情”之后,克莱恩的生活终于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娜塔离开他家之前,和他在院子里无言地站了半天,突然没有没尾地问了一句:“好了吗?”
克莱恩心中一动,看向娜塔。娜塔面无异色。
沉默了良久,末了,他释然地笑了笑,说:“好了。”
“那就好。”娜塔不甚在意似的点了点头,安抚一般拍拍他的肩膀,“心情不好随时来找我们。”说完,优哉游哉朝门外走去,追上了已经走出很远的同伴。
与他之前反常的周期相比,刚才在娜塔面前思考的时间很短暂,也就是在那短暂的时间里,他想通了——
他会觉得空虚孤独,是因为斯威特,不,确切地说是梅菲黛丝的离开。
以前他没有牵挂的人,也没有人等他,所以无论到哪里,他都能来去随意。
然而,与他从前打过交道的任何人都不同,梅菲黛丝柔弱无依,依赖他,信任他,像一只无家可归又难以独自生存的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或许最开始,他是出于好意收养了它,投喂也只是随手为之。
但渐渐的,它表现出柔顺乖巧的一面,向他袒露出肚皮,在他回家时,到门口迎接。
他被这种行为取悦,感受到了温馨与温情,为了把这种偶然的亲近变成习惯,照料它时慢慢上心,开始注重它的感受。
到了最后,某天稍微晚一些回家,就要担心它会不会生病或者离开。
看起来像是那只猫仰仗着他生活,实际上,是他为了满足某种情感上的需要,无意识地迎合着猫的喜好。
梅菲黛丝消失以后,克莱恩最常想到的画面,就是他被海曼灌醉之后回来的那个晚上。
那天,他在小路上就听到娜塔她们的吵闹声,屋子里的灯光透过房门洒在院子里,他走进屋里,就看到梅菲黛丝的头发被茶几上的灯染成了蜜糖色,柔顺地垂在身前。
简直像一个梦境,一个再美不过的梦境。
可是,梅菲黛丝只是虚构出来的人。
那一个月的生活、一切的熨帖也都建立在虚构之上。
他可以为之难过,但也该有时限。
要是沉溺其中,消沉低落到影响到周围真实存在且真正关心着他的朋友和同伴,就……太愚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整理之后,重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