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黛丝无比自然地在克莱恩拉开的椅子上落座, 坐下之前还向桌旁的船员们点头致意。
平时大大咧咧的船员们,似乎被从梅菲黛丝那边蔓延过来的精致的空气框住了, 化作一个个青涩笨拙的毛头小子。
又是挠头又是脱帽,别别扭扭地展示“绅士风度”,结果搞得不伦不类的。
娜塔和珍珠号的厨师博比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纳闷地问:“你们身上长虱子了吗?”
船员们:“……”
克莱恩接过娜塔手中的碗碟分发到桌上,博比为了方便,按照在船上的习惯,直接把煮着例汤的锅拿出来,一碗一碗地把汤盛好。
趁着博比把主食和主菜端上来的时间,克莱恩把娜塔安置在梅菲黛丝身边,让她把梅菲黛丝和船员们隔开,自己则坐到了对面靠近厨房的地方, 以防桌上的其他人有什么需要。
起初桌上只有刀叉碰到碗碟的声音, 平时吃饭像打仗、大口吸溜汤水的船员都细致地改用小汤匙一点一点地舀着汤汁送进嘴里。
娜塔习惯性地端起汤碗,送到嘴边发现不对, 狐疑地把汤放到桌上, 皱眉问:“你们今天都转性了?”
船员们再一次默契地沉默:“……”
同样的早晨,同样的早餐,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娜塔的目光转到身边举止斯文得体的梅菲黛丝身上, 恍然大悟。
她改用汤匙, 在汤碗里拨了拨, 突然对克莱恩说道:“你到底把胡克怎么了?”
克莱恩正在往烤面包片上涂黄油的手顿住, 保守地说:“……只是稍微教训了一下。”
梅菲黛丝的蓝眸往对面瞟了一下。
娜塔:“没出人命都可以说是教训了一下。”
“……”克莱恩:“见了点血, 应该还能走。”
梅菲黛丝感觉到娜塔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接着便听娜塔以一种耐人寻味的口吻说道:“虽说胡克的船不如珍珠号, 但他好歹是个船长,手下人也不少……”
刀疤脸帕特里克接话道:“我们还怕他们吗?船上有人守着,他们赶来,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她“哎”了一声,一眼一眼地往梅菲黛丝那边瞥,故作头疼地说:“癞蛤蟆这东西,不怕它咬人,就怕他上脚面恶心人啊。珍珠号这么惹眼,又要在帕洛依港停靠这么久,他们要是想找麻烦,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