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更爱,谁就是爱情里的败者,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了他。
时莺呼吸紧了紧。
“我不急着结婚,但是我想告诉你,你可以多相信我一点儿。”他笑着说,“毕竟已经尝过一次失去你的滋味,这辈子我都不想有第二次。”
她抿着唇,神情不自在地将他推开,“这么黏人,小心被人看见了。”
“看见怎么了?”贺臣泽垂眼,“我抱我喜欢的人,有什么问题?”
时莺眼底浮出几分笑意,他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四月的柳树抽出嫩芽,让人觉得盎然春生,他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拂到耳后,“莺莺,我希望以后能做你的翅膀,而不是枷锁。所以,你不用顾着我的感受,大步往前走就好。”
车门被打开,他抬起手护住她的头,时莺坐进去之后贺臣泽弯腰帮她系好安全带,这才将车门关上。
随即他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汽车驶离车库,外面的阳光也照了进来,贺臣泽将副驾驶上的挡板打开,免得她被太阳晒到。
车开到一半,贺臣泽接到一通电话,将方向盘打了个圈,往另一个方向行驶。时莺看了他一眼,他解释,“要回家拿个东西。”
可是这不是家里的方向……贺臣泽意识到这一点,又解释道,“我们最早的家。”
时莺怔了一下,这才想起他说的哪个家。
自从她和贺臣泽分手后,她就一次都没再踏进过这里。她慢慢地跟在贺臣泽身后,想起了很多很多他们的回忆,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贺臣泽去书房找东西,很久之前的材料了,虽然买了时莺旁边的房子,但是很多东西都没带过去。
时莺跟着进去,目光触及书架底下的一个箱子,她打开看了眼,里面都是她以前的东西,她没带走的他一样都没扔,好端端地保存在箱子里,甚至还有她摔碎的手镯。之前摔断成了几截,现在两只都做了包银镶嵌。
“没扔?”
贺臣泽咳嗽了一声,看神情有些心虚,“没有。”
时莺先前说过,只有镯子能复原如初,她才会和贺臣泽复合。但现在她没说什么,抱起盒子说,“这个一起带回去吧。”
她垂着眼,“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还原原本的样子。”
贺臣泽心一紧,他现在就像是胆小的兔子,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觉得猎人要来了。也因此,时莺这样同他说话,他害怕她又要走。贺臣泽突然有些后悔,东西为什么不自己来拿。
然而她走了两步继续说,“所以不必纠结于让它复原,重新来过就好。”
时莺好像在说手里的东西,也在说他们的感情。
过去的裂缝,或许会成为一条不可回望的深沟。但也因为有它在,或许他们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那对碎掉的镯子就是提醒。
走到客厅,正好沈姨进来打扫卫生。其实也没什么打扫的,这栋房子不怎么住人,贺臣泽让她偶尔来打扫一下即可,没想到遇见了他们一起回来。
沈姨惊喜地看着时莺,“时小姐回来了?你们两个和好了?”
贺臣泽“嗯”了一声,“快了。”
哦,搞了半天还在追。沈姨看了贺臣泽一眼,表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她余光瞥见时莺手上的箱子,忍不住拆穿,“这不是之前先生让我丢掉的东西吗?”
时莺眯了眯眼,抬眼看向他,有几分质疑的意思。
沈姨接着说,“嘴上让我扔了,之后又自己偷偷捡回来,要不是我打扫卫生发现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先生他……”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笑了,贺臣泽咳嗽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适可而止。
时莺有些意外地看向贺臣泽,她根本想象不出骄傲的贺臣泽还能干出这种事,人前拽得要命,背后又去捡垃圾?
“所以……贺臣泽捡垃圾的样子有照片吗?”
贺臣泽:?
她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而且贺臣泽把这些东西捡回来之后,肯定不愿意让沈姨瞧见,但是最后还是被知道了,他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今天呢,时莺又知道了这件丢脸的事。
沈姨有些遗憾,“我后来才知道的,要不然我肯定拍几张照片给你看。”
贺臣泽又咳嗽了一声。
时莺唇角压着弧度,她很难想象贺臣泽去翻找垃圾桶的画面。他在穿着方面向来讲究,即使有时候拍戏环境十分地恶劣,他也能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在时莺印象里,至少在过去,他永远是矜贵优雅的,应该坐在沙发里一边品着一杯红酒,一边看报纸。但是有一天,穿着白衬衫的贺臣泽忍受着恶臭去翻平时绝不会碰的垃圾桶……
她不得不承认,心还是有几分被触动。
但是时莺只字未提,只是同贺臣泽说,“我饿了,我们回家吧。”